秋风送爽,一夜之间仿佛街上所有的树木的枝头都被吹得光秃秃。
连校园里也是同样,枯黄的落叶铺满了地面,由于周末没有清洁工打扫的缘故,这层落叶铺就的地毯越来越厚,踩在上面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同学会的组织者已经事先跟学校打了招呼,学校又跟保卫处说了,所以见到打扮成熟的青年人就知道是校友,问了是几年几班的聚会后就放行。
这个周末不止原主的班级搞同学聚会,还有同届的其他班,不过姜秋没听齐修泽提过这件事,就以为他们班没办。
事实上姜秋也不知道齐修泽是哪个班的,当初他跟林言换试卷,姜秋也没仔细看卷头上的班级,光顾着欣赏那一串红红的叉叉了。
姜秋是提前到学校的,报了自己的班级后就去了教室,跟聚会的组织者打了个招呼。
这组织者据说就是从前班里的组织委员,有点油滑的感觉,眼神里总是带着点审视,好像在掂量说话对象的份量,姜秋不太喜欢他那种过分功利的视线。
姜秋来之前去健过身,运动过后脸颊还带着些粉色,头发稍显凌乱,跟他身上穿的某大品牌休闲服搭配起来,按理说是相得益彰,轻松闲适,既不会显得太正式,也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
可偏偏就有人愿意往糟糕的方向钻牛角尖。
组织委员刁迁衍上下打量了眼姜秋,似笑非笑地说了句:“这身衣服今天是第一次穿吧?”
其实衣服买回来是洗过的,不过上身的确是第一次,姜秋从陈扬那里听说这位刁迁衍是开洗衣店的,还以为他是靠眼力判断出布料的洗涤程度,向自己展示他专业的眼光的,所以姜秋点了点头道:“你能看出来?”
“看你浑身不自在的表情就知道了。”刁迁衍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你是不是等下回去还要把衣服还给别人啊?那你可要小心别碰脏了,这种面料只能干洗,放洗衣机里会弄坏的。”
“……谢谢你的提醒。”姜秋觉得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的,脸上也没了笑容,“不过这衣服是我自己买的,我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
本来以为这人是给他的洗衣店打广告,但看起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刁迁衍嘲讽地勾了勾唇,从桌上一溜的礼品袋中拿起一只递给他:“拿着吧,今年你可走运了,聚会礼物都是杜总出钱买的,跟我以前拿来的洗衣液是天差地别。”
见姜秋微微睁大眼睛,他还以为是说中了姜秋的心思,又得意道:“你也是从陈扬那里听说了杜总的吧?往年三催四请都找不到你人,今年还不是冲着限量版的克罗克腕表来的?”
姜秋:“……”
不好意思,什么杜总他听都没听说过。
而且往年参加聚会就送一袋洗衣液,我要是原主我也懒得来一趟。
姜秋连吐槽都懒得吐槽了,把那礼品袋随手放回桌面,不想再受这莫名其妙的气:“我不是冲着礼物来的,如果你说的那位杜总连送出一只表都需要有人在旁边提醒这玩意有多贵重,那我还是给他省点钱好了,免得他老是惦记那点钱。”
姜秋轻笑了下,在签到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并在礼品领取那一栏上打了个巨大的叉。
做完这些,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陈扬和几个同学站在走廊上抽烟,姜秋路过他们时,还皱着眉看了他们一眼,尤其是看陈扬的眼神,令陈扬有些莫名。
不多时身后的刁迁衍追了出来,此时姜秋已经走出教学楼,压根不理会他在后面大呼小叫,气得直跺脚:“这个姜秋!给脸不要脸!”
“怎么了怎么了?”几个人纷纷围过去,他们以前跟姜秋都不熟,几年联系不上,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除了陈扬也没人敢上前搭话。
如今同性恋婚姻都合法了,很少有人会隐瞒自己的性向,‘姜秋’刚进初中的时候也曾被大家悄悄奉为男神的,可惜他的性格太孤僻,整天发呆,都不怎么跟人说话,害得他们想接近都没有办法。
但是抛开性格,光吃那个颜值就够了啊!如今十年过去,那张脸非但没长残,还变得更有魅力了,几个同学暗地里咽口水,还在为谁先去搭讪而较劲。
这时刁迁衍说了有关姜秋的事,让大家都非常好奇,想知道他俩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组织委员气得跳脚。
听完刁迁衍的
描述,几个人非但没有跟他生出同仇敌忾的想法来,反而还拍着他的肩膀说:“刁迁衍,你那以貌取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吧?”
“没想到啊,姜秋还挺有个性的,我一直以为他不爱说话是怕口吃被人发现……”
“好歹是扬哥找到的人,老刁你就给扬哥一个面子呗!”
“……”
刁迁衍发现这一圈同学居然没一个站在他这边说话的,心里咬牙切齿地骂这个看脸的世界。然而他一回头,发现陈扬的脸色也说不上有多好,顿时就有种找到了战友的感动,看向陈扬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革命的友谊。
他勾着陈扬的肩膀小声说:“还是你够兄弟!”
陈扬很想扒开他的手,跟这个傻逼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