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并肩朝山上走去,越走越凉快,树也越来越多。那些无事可干的人,在树林里乘凉,见到他们俩,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曹玉凤的脸红了,他们虽然小,可在外人眼里,依然是一男一女。
“咱们去别的地方吧。”
秦少川也发现了不妥,自从不记工分后,闲散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聚在一处,说东说西。是他没有考虑周到,竟然想到来这地方。
俩人下了山,走得很快,到了山下,竟一下子不知道要去哪里,仿佛哪里都有一双双的眼睛盯着。
玉凤说:“不如回家吧。”
秦少川不吭声,他还不想回。突然他啊了一声,“我想到个地方,绝对没人,我带你去。”
“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是一处荒废已久的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窗户破烂,残留的一点儿窗户纸已经变成了黑色,被风吹得呼呼响。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却让人浑身发冷,后背冒冷汗。
曹玉凤不自觉地靠近秦少川,“我们来这干嘛?”
“探险啊,我听说没人敢进去。”
曹玉凤翻白眼,合着没人敢进,你敢进,显得你胆大是吧。
你个熊孩子!
秦少川咽了口唾沫,其实他也怕。
这处院子在村外,前后左右都没有住户,就它一处,孤零零的。
村里一直传这是间鬼屋,屋子的主人都在抗战的时候死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屋子的主人就会回来,或聊天,或喊口号。
“文、革”的时候,秦建设曾经动过这间院子的主意,所谓响应国家号召,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他叫来了村里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把院子里的杂草拔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了,把抓来的人塞了进去。
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鬼。
结果这个人第二天就疯了,秦建设被吓着了,嚷嚷着不信鬼神,却再也没有踏进这里一步。
秦少川继承他老子的志愿,踏进了院子。
曹玉凤盯着黑黝黝的窗户,心里直发毛。对于有没有鬼的问题,她一直持肯定的意见,重生后越发肯定了。若真论起来,她就是一只死去的鬼。
“咱们,咱们还是回去吧。”
“先看看。”
“看什么呢?”曹玉凤紧紧贴着秦少川,少年温热的身体给了她些许力量。她在心里嘲笑自己,你多大的人了,还要人家一个孩子撑胆量。不不不,是秦少川带她来的,他有义务给她壮胆。
随即曹玉凤挺了挺胸脯,秦少川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僵直着脖子回过头,那表情就跟撞了鬼似得。
曹玉凤吓得撒腿就跑,这特么破地方打死她都不会再来了。
秦少川依然梗着脖子,脸慢慢涨得通红,他好像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那地方太柔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