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掌门拉着长安的手,亲切地带着他走到了众人面前,高声道:“长安天资聪颖,从即日起,便是本座的关门弟子,小郑,去给你师弟取弟子服和星盘过来。”
星云台弟子拜师,要授弟子服,内门弟子着黑色,衣袖上绣着金边三足金乌,乃是星云台的象征。外门弟子着蓝色,与天空同色,衣上有白边,代表着纯洁品质。
长安领了黑色金纹长衫,当即便退入内室换上,一时间,容光焕发,更添了几分神秘的英气。
又把那星盘郑重地交到他手中,“师弟,这星盘虽然比不上你手中的水墨棋盘,但也算是师门的标志,你且拿着,留作纪念。”
长安自然不敢嫌弃,安心地收下。
拍了拍长安的肩膀,低声说道:“师弟,你年纪虽小,但我们都深知你的本事,日后门中之事,便悉数都听你的。”
已经是一副让位的姿态。
长安自幼便是人小鬼大,站在他们那一群人里,虽然身量还没有长足,却俨然已经有了长者的气势。那更是对他十分崇拜,早已经把他当做是偶像来崇拜。
长安毕竟年幼,不敢擅专,他俯首道:“师兄,若有大事,我们一同商议,长安也有糊涂的时候,望师兄日后多多提点。”
一番话落,师兄弟便是一幅相亲相爱的样子。
眼下,并非是师兄弟相聚之机,衡雪阁的人虎视眈眈,直逼而来。
因为长安的加入,邱掌门的眼中焕发神采,提起精神气,挥动手中拂尘,“师弟,你且去料理丫头的后事,着人备好灵堂。小郑,那恶徒关在地牢,有四五个人看着,你找掌刑堂的人过去审问,势必要把其中的细节都给审问出来,叫他签字画押。”
那些着黑衣的弟子走了大半,也跟着去忙碌了,天河殿中便只剩下丘掌门与孟扶摇两姐弟。
这般安排,必然是有丘掌门的用意,孟扶摇的目光朝他看了一眼,然后又转回到长安的脸上。
长安满脸带着温和的笑容,双手放在身前,偶尔抬头看一眼丘掌门。
瞧见这样的场景,孟扶摇便知道,就算是在星云台折损了诸多时日,也是值得的了。
丘掌门先是迎向了孟扶摇。
丘掌门出身名门,又极有个性,不安于家族的安排,毅然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路,可见不是一个俗人。
光凭这一点,孟扶摇心中也是肃然起敬,迎道:“尊长有事但说无妨,只要能用得到我,我必定倾力以赴。”
“眼下光景,若以武力,必定不是衡雪阁的对手,但此局倒也并非是无解,还需要劳烦姑娘去跑一趟了。”
孟扶摇欣然应道:“不过是跑腿之事,理所应当罢了。”
丘掌门也不再客气,说道:“我思来想去,年轻时的这些个知交未必会来助我,只有一个人,是个人品绝佳的,我与他曾情同手足。他如今在邺城之中,又身处高位,深得女帝的赏识。原本我不该打扰,但此番也是逼不得已的,只有劳烦姑娘帮我跑一趟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笺。
那信是早就写好了的,可见丘掌门并不是短视之人,想来在得知那长明灯灭之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早早备下一封应急的信笺。
“如今姑娘并不在衡雪阁的关注范围之内,我送姑娘从后山的小道离开,星云台的护山大阵完全封闭,可以撑上几日。姑娘且赶到邺城,去九龙巷,寻那最大的宅院,上书万事昌荣四个大字的牌匾,屋檐下有两盏两人才能合抱的红色八角灯笼,上面写着‘白’的那一户便是你的目的地,你只需要把这封信交给白家家主变好,一应事情,我已经在书信中说明,你只管把信交出去就好。”
丘掌门说得十分详尽,深怕错漏了一点,更是十分贴心地将这些关节全部想好,甚至为了保全孟扶摇的尊严,不至于求人,将事情尽数写于书信之中。
丘掌门那张脸,满是纵横的沟壑,目光之中泛着光波。
细细交代完,他又转向了长安,瞧见这个徒弟,他满眼的都是欢喜,慈爱地说道:“长安,也烦请你去走一趟吧,待会儿,掌刑堂便会把那恶徒的供词拿来,你拿着那供词,去一趟九霄天宫,找一找那蓝山蓝阁主。切记,此事事先不要知会慕容宫主,你见的第一个人,必定是蓝阁主,但此事报与蓝阁主知道之后,要不动声色地透露给慕容宫主,要叫两人都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