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如今他心底里早已经是唯孟扶摇的命是从了。自从找到丁凝的尸体之后,他便如一具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哪里还有半分心计,那悲伤绝望之情,早已经显露在脸上。
孟扶摇明白这种巨大的打击给人带来的伤害是沉重的,绝不是三言两语,一朝一夕可以走出来的。
,他自有他的苦楚。
两个人小心地走小路下山。
“我们一直走出歌山镇的范围再御剑。”若是在这里御剑离开,立马便会被蓝峰给发现,以他们两个人现在的战斗力,加起来也不是蓝峰的对手,自然是该避开他才是。
玉雪峰上,蓝峰此刻正在正殿之中徘徊,不一会儿,蓝衣的执法者归来,一脸的严肃。
蓝峰忙从主位的台子上面走下来,勉强维持住严肃表情问道:“吾儿在何处,可有查明?”
他今日被歌山镇上那一桩纠纷案子扰得头疼,谁知道这事还没完,便接到禀报,说是有人闯进了玉雪峰,把他的儿子给绑了。
蓝峰这辈子,最紧张的就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权势,另一个便是蓝乔,这两样,几乎是他的命根子了。
“在山底守着的人没有发现,他们应该已经回了星云台了。”
“星云台的丘老道,本以为是个只知道看阵的傻子,现在竟敢把主意打到我儿子的头上了。”
蓝峰吹着一把老胡子,气得连连喘气,他微微俯身,站在庄严的大殿之中,看上去显得有几分滑稽。
他从宽大的袖袍底下掏出来一张符文,食指和中指并在一处竖起,放在嘴边,念了一长串咒语,随着一阵蓝光的兴起,那符文化为一道明亮的光线消失了。
蓝峰依然紧皱着眉头,他是个瘦削的老头,一张瘦小的脸,颧骨非常突出,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显得那双眼睛特别地大,很是骇人。
他常年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怎么看也不像是亲和的人,再加上鲜少能从他嘴角看见笑容,便更难叫人亲近。
他那双眼睛最是特别,总喜欢斜着看人,好像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不会满意,他永远拿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在刁难着你。
执法者静静地站在大殿的黑色瓷砖上,锃亮地瓷砖倒映着他的脸,他的脸和瓷砖一样地冷,常年没有什么表情,或许用机械、僵硬和木讷来形容都不为过。
他们是被特殊训练的人,这辈子便只会有一种表情,那就是对主人臣服的表情。
“去星云台。”
“是!”他毫无表情地回应道。
星云台,天河殿内。
夜已渐深,冷风嗖嗖。
天河殿的琉璃瓦是用特殊材质做的,据说是从最西边的一个国家运过来的,一种被称之为璃的东西,晶莹剔透,仿佛一层薄薄的屏障笼罩在头顶上。
一轮明月,并着满天星辰洒落下清冷的光芒,透过那一层璃顶,映在由黑曜石切割而成的光滑的地面上,星辰便如一副精美画卷,生动地呈现在脚下。
天河殿中,仰可望星辰,俯,星辰在脚下,如置身宇宙,触手可及那万千变化。
阵修修行的奥义便在于此,你的心有多大,你的阵便可以布多大,你望过星辰大海,你见过浮游一生,可以胸怀天下,亦可见微知着,知小亦知大。
长安今日穿了一身海蓝色的长衫,云锦的料子,上面有错落的暗纹,脚蹬一双银色的云履,笔挺地站在天河殿的正中央,双手背在后面,颇有一些威严。
孟扶摇一眼就能看见他长到腰部的修长发丝,像是瀑布一样垂下,只挑了小撮,编成数条长长的小辫子,垂在两颊边。
他的五官生得精致,乍一眼看上去,像是一个女娃娃,只有两弯浓墨粗眉,好像是用大号的墨笔沾了饱墨一笔画出来的,英气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