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从楼上下来,匆匆出去了。
孟沅与薛丁清异口同声,“你去哪?”
她头也不回,“出去有事,晚上回来。”
阿如放下量尺,故意叹道:“哎,简直天生一对啊。”
“你跟他天生一对去吧,我也走了。”说着她就离开店。
阿如见薛丁清默然不语,对他道:“您别生气啊,我就是随口说着玩。”
“没事。”
……
六月底,天气转热。
二十九号下午,小池太一忽然到长春,把何沣叫了过去。原因是小池良邑病重,罗灵书通知他们兄弟两一起回去。
何沣虽不想待这里,可更不想再去东京。而且最近日本人总开会,似乎在秘密谋划着什么。何沣并不是所有核心军要都能接触到的,拉着高桥和花田巳喝了几次酒,也没套出话来。
同时,小池太一丝毫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连杯茶都没有喝,等何沣来了直接将他带走:“不用收拾行李,直接跟我走吧。”
……
在日本的每一天,何沣都如坐针毡。小池良邑身体一直不佳,去年罗灵书就从大学请辞,一是为了照顾丈夫,二是协助他处理内外事务。
小池良邑手术完两天,小池太一便急匆匆地又去了中国。何沣也要跟着一起回去,小池太一却让他留在东京照顾家人,不许外出。
这些日子,藤田美知每晚都会掐点过来,她对时间把控异常严格,误差不允许超过两分钟。
晚上七点四十,藤田美知又准时到了。
何沣正在看报纸,连脚步声都没听到。
“泷二哥哥……在看什么?这么入神?”藤田美知弯下腰看了眼报纸上的内容,“太好了,终于打起来了。”
何沣折上报纸。
三天前,日军打上卢沟桥,与二十九军激战,开始了全面侵华。
与之而来的也是全面抗战。
他的心情很复杂,喜悦、焦急、亢奋与担忧交杂着,恨不得立马飞回祖国,扛着枪与同胞们奔赴战场。
心中藏了头蓄势待发的雄狮,只不过多年来的蛰伏,早已让他充分学会了忍耐、克制。
他藏住所有情绪,对藤田美知笑了一下,“看战况。”
“希望能早点结束,父亲就能回来了。”藤田美知抱住他的胳膊,“你还会去吗?”
“会。”
“我不想你去。”藤田美知晃了晃他的胳膊,“要不等打赢了再去吧,我们可以去上海逛一逛,或者南京。”
南京……也不知道阿吱还在不在南京。
何沣推开她的手,站起身来,“我上楼看看。”
“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