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未婚妻对近在咫尺的幸福生活的留恋,还是以为他对明明拥有了特级的力量却没能守护好心爱之人的不甘心呢?
因此残躯为诅咒所寄宿。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杀意。
对他身后的那个男人。
自学生时代就碾压了校内……乃至与他同时代的所有咒术师的辉芒的,特级咒术师,五条悟,胆识与力量能与他在伯仲之间争锋的,唯有与他同期的夏油杰。
虽然被高层忌惮,厌恶,唾弃为“堕落的名门”“使门楣蒙羞的子孙”“咒术师中的邪道”,但是与他相熟识的人,却又能清晰的明白,这个游走在危险边缘的男人,既不会残害平民,也不会咒杀同僚,只是性格表现的十足恶劣而已……啊,收回“而已”,光是最后一点就够抵消掉所有的优点了。
但是,不会有错的,那个男人,五条悟选择站立的阵营是人类,那么,死而复生的未婚妻会被他如何对待,想想都知道了——
得杀——
为了未婚妻能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哪怕是咒灵的形态!起码,不对、是必须得和五条悟达成保密的束缚!为此他——
“……唔哈哈……?哎哎,真是笨蛋,看见吃了毒苹果、被毒杀在地上的公主,第一反应不应该是kiss吗?”
埋在他毫无防备的胸前的未婚妻,出乎意料的没有捅穿他隐隐作痛的心脏,也没有在他的肩膀或者脸上咬下一大块肉充腹,而是对他仰着脸,如生前那样“啊哈哈”地开朗笑着,硬要说区别的话,只能说染上了“纳罕”与“不解”的色彩吧?
七海建人:“……——”
“唔,的确有苹果呢……滚在桌子腿的脚下了,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眼就能发现的简单找不同啦。”
五条悟“嘿咻”地蹲在了相拥的未婚夫妻身边,长臂一伸,手中便捏着了那个打从一开始就没被七海建人放在眼里——因为他的视野和心脏全部被死掉的未婚妻占据了嘛,才没有有的没的的闲心去关注多余的事物呢——的苹果。
“这个?”
“啊啊,还请不要咬,因为我考虑到以他严谨的性格说不定会去探查证物……所以的确是有毒的。加入了我与他初遇要素的彼岸花特制毒药哦。还请不要吃。”
“不会吃的啦~……那么,太太さん,解药的kiss是指kisses吗?”
“?……要素,那么失败吗……我捏他的是安徒生的《白○公主》啊。”
“嘿诶~……真是有够罗曼蒂克的!不过,真是残念呐太太さん,《白○公主》被收纳在《格○童话》里,不是丹麦籍而是德国籍哟~?”
高大的白发男性歪着头,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这是基础的常识吧,这里,你不会出了什么毛病吧?”
“啊呀,这样吗?啊哈哈,抱歉啊,身体机能老化之后,记性就是会出这样那样的毛病呢。”
未婚妻一派不将五条悟的犀利言辞放在心上地、温柔笑着,“早知如此,我就应该从五条先生您这个年龄就开始保养身体的,毕竟,呵呵呵,您看,再晚估计就来不及了吧?
“……嚯哦?”
不给五条悟任何时间,她说:“对了,容我冒昧问一句,您贵姓五条?……哎呀,请松开我吧,毕竟有客人,未婚夫?……怎么了?脸色,不好呢……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
很难有人能在五条悟开口说话之后还心态平稳无波地对他保有一副好态度,偏偏是未婚妻……七海建人心知肚明,正因为是他宽宏大量的未婚妻,她才能做到这点。
……可是,看着他们之间如此有来有回的交谈,仿佛他们才是更为合拍、更为亲近的夫妇那样。再加上,刚才那一幕,是真的有把他惊吓得心率和血压一起大起大落。
“……太过分了吧……!”
他忍不住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朝她低吼,在看到她恍若受惊一般地瞪大了那双碧玺,他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差劲的事情,“——”
但是,他又真的,真的真的,又担心,又生气,还很……怕。
“……衣服……”
“嗯?”
“……弄脏了很难洗的。”
“呼呼,没关系的,毕竟是因为我,就由我来处理后续吧?就不劳烦亲爱的未婚夫啦。”
那双碧玺仿佛能穿透人心,他幼稚的抹不开脸与奇怪的示弱被她一下子了然于心了。因此,她那么简单地高兴了起来,抱了抱他,“脏衣服放在盥洗室的衣篓里——我先去做饭,客人就交给你来招待啦。”
说完这番话,她亲了亲七海建人的额头,雨燕一样地轻盈飞进了厨房:“但还是谢谢你啊,救了我的王子大人。”
七海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