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未婚妻的话有哪里不对劲。但是,那个时候的未婚妻还是很正常的,没有装死的癖好,更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越发猎奇的背景设定。
约莫是信号问题,电视机花屏闪烁了一下。
深夜,相拥在沙发上的他们,身体与面容,被电视机的屏幕光照映的死人般僵硬的蓝一片,白一片。
正好放到的烧脑悬疑向的恐怖片里、那个曾被未婚妻戏谑地调侃说“和我长得一样呢”的女主演,被愚昧的村民用猎|枪轰掉了大半个脑袋,余下的颅骨像香蕉船一样,盛不住的脑浆和鲜血混合在一起,融化的草莓奶昔一般地滴滴答答地溅了一身抱着她的金发男主角的一身。
“啊,死了。”
未婚妻的注意力一向很跳跃,也可以说,电波系。不过因为是年长者,会照顾人的性格中和了这一点,只有亲近的人才能有机会触碰到她神经大条到让人胆战心惊的一面。
“感觉……呵呵,好像是我被这样杀掉了一样呢。”
“烂片。”
七海建人一阵心悸,拿起遥控器切换了频道。
“……唔。不看了。”
“困了吗?”
“想睡觉。想睡——”
未婚妻在这方面似乎没什么廉耻心,奔放又大胆地对他说,“——你。”
……是的。
似乎,就是在那次拒绝了未婚妻的求爱之后,是出于欲求不满的报复心吗?未婚妻走上了持之以恒、越演越烈的装死道路。
第一次,是在——
“……我回来了。”
回到与心爱未婚妻的爱巢,七海建人的语气却带着无可奈何的糟心。
下一个须臾,不爽的蹙着眉头、站在玄关处松领结的七海建人,当他的余光穿过公寓的玄关、扫到客厅处的景象时,他整个人登时就僵在了原地。
“咦诶~就别杵在门口当木头人了啊~话说——七海啊,都到了你家门口了,你不会以为还能把我拒之门外吧?”
令人不快的黏腻语气,像是糖分加载过量的棉花糖偏偏还因为炎炎夏日、糖汁糊了一手、一身一样;然而,现在的七海建人已经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分给身后学生时代讨嫌、现在也不变的学长了。
“……”
像是傻掉了,金发的成年人连自己有没有呼唤未婚妻的名字都无法得知了。
他只是那样长久的看着穿着一席素淡的长裙,仰面躺倒在客厅地板上、紧闭双眸,有发黑的血凝固在她的七窍上、看样子已经停止了呼吸的未婚妻。
“所、以、说、……咦……?”
从他身后仗着身高和气力强硬挤进来半边身体的白发男性也愣了一下,“啊呀,这可真……了不得?”
也就是这样被他挤了一下,才回过魂灵似的,什么公文包啊,西装外套啊的统统不要了,七海建人用越发冷静的面容掩饰着内心的巨大的失魂落魄,堪称失态地连滚带爬赶至了未婚妻的身旁,轻轻摇晃着她冰冷的身体,不断呼唤着她的名字。
心中不断地想“不会这样的”“怎会如此”“怎么可能呢”,可是,没有给他丝毫反应的未婚妻,无疑沉默地述说了这么一个事实。
七海建人回到家中,未婚妻死掉了。
连残秽都没有功夫去探知,自然也无从得知究竟是咒灵的报复还是诅咒师的私仇,疑惑,只是不幸地食物中毒,七海建人莫名地对“死了啊,她”这个认知肯定无比。
“……救护车!——不对、家……家入前辈……!得——”
手比身体更剧烈地颤抖着,七海建人沉闷的嗓音同样地打着颤,他反身去掏手机——
……这时,他的脚踝被握住了。
“——”
回过头的同时,只见原本死去的未婚妻死不瞑目的张开了眼睛、新鲜的血覆在干涸的血痕上,再度从口中汩汩溢出、这样丢失了身前从容与宁和的她,狩猎一般地猛地朝他扑了过去。
——是、变成诅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