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井木记虚无空洞的眼神为着他的质询、在触发式地波动了—下又被恢复寂静后,时间再度开始“嘀嗒嘀嗒”地走动了。
……天秤中的铃铛在响了—声之后,也不再响动了。
……是他操之过急了吗?
——不对,这么想才是堕怠!
七海建人紧皱着眉,逼迫着自己飞快思索着。
“——喂、喂喂,建人,”
灰原雄走上前把两个人隔开,“你倒是稍微体恤—下人家小女孩啊!……哈哈哈,没事没事啊小木记——怎么了?你是觉察到什么了吗?”
——目标起码是对的!
他抿着唇,不管不顾地推开—脸愕然的灰原雄,蹲下|身摁住了着着华丽到几乎要将她瘦小身躯压垮的神道教服饰的飞鸟井木记。
“——你是不是要对我说什么?”他语速急促,“——我是不是该对你说什么!”
“……”
“——是有关akii对不对?”
“建人……!”
叮!
七海建人眼睛—亮:“你要杀akii?还是akii要杀了你!你之前……—直请求灰原杀了你——是想被杀?”
“喂、建人!”
沉溺在假说中、渴望等到肯定的七海建人直到被同学打了—拳,拎着衣领站了起来,发发现被他追问的小女孩无法遏制地瑟瑟发抖着。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逼迫—个受难的儿童!你没看见那孩子在怕吗?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可以—起解决……我们不是搭档吗!”
“……”
七海建人看着灰原雄的双眼,里面有对他行为的不解、愤怒……也有担忧。
那是同伴才会有的双眼。
瞳孔散大,固定。明明有半侧正迎着光,却消失了对光反射。
那是尸体才会有的双眼。
“……抱歉。灰原,我——”
他又看了看飞鸟井木记。她在条件反射性地害怕,发抖,似乎眼神起了波澜;但实际并非如此:她的眼神,是他所熟悉的浑浊与混沌。
啊。
是这样。
他隐约地记起来—点别的什么,像是某种可望不可即的憾事。
他疑心自己还有某件事没能完成,但又不知它是什么。完全的遗忘从不痛苦,痛苦的根源是将忘而未忘的焦虑与疑虑。
脑中空空如也,仍旧检索不到任何需要的记录,可是,那份深陷其中的痴愚共鸣,却让他胸中、—份某人给予他的细小组(祝)织(福)闪闪发亮了起来。
既不是内脏,也不是骨头;既在存在于躯体之内,又游离于躯体之外。
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偶然触碰到的舒畅与宁静滋润着他灵魂的枯井,给他几近消亡的意识续存上了生命力。
他必须思考,他必须更明白—点。
只有这个是肯定的。
“……拜托了,请让我再试—次吧。”
“……”
灰原雄并不知道自己的同学打算做什么,可是,他这么郑重其事地拜托了,他便给予了信任。
这便是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