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贝尔挂好洗脸用的毛巾,正准备走进厨房给自己做早饭,就愣住了。
餐桌旁趴着一只大清早不翼而飞的混蛋男友,餐桌上则躺着一盘早餐。
蘑菇,培根,小番茄,一杯橙汁,还有两颗煎成小花形状的蛋。
——正好是昨晚她提过、今早想吃的菜单。
谁也不知道布朗宁法师很擅长做儿童餐,章鱼香肠、兔子苹果、小熊饭团,还有小花形状的煎鸡蛋……尽管安娜贝尔每次都会表示“你把我当幼儿园小孩吗,蠢熊,这也太幼稚了”,但她每次都会全部吃完。
于是洛森每次都继续做。
美其名曰:“把你养得再蠢一点。”
……搬进来之前安娜贝尔有告诫过自己“不要过分依赖布朗尼,所有事情都要公平分配,譬如做饭洗碗都应当是他一次我一次”——
结果她搬进来后就没碰过洗洁精,前段时间刚学会使用洗衣机,第二天就被薇薇安生拉硬拽去做了美甲——然后安娜贝尔就被洛森永久赶出了洗衣间,理由是觉得她几百金币的美甲会划破自己二十铜币的衬衫。
……现在,她连早饭都不是很想自己做了。
刚刚还因为“那蠢熊跑去哪里了,我岂不是吃不到小花鸡蛋了”而暗暗生气呢。
“早上好。”
安娜贝尔拉开了餐椅,同时拖过一本自己昨晚看到一半的专著。
“……早上好……”
安娜贝尔拿起刀叉切蘑菇,良久,都没有等到对面的下半句——解释自己为何清早不翼而飞、阴阳怪气嘲讽她又在吃饭时看书——都没有。
咦。
安娜贝尔用餐的动作一顿,停止看书,仔细看了他一眼。
趴在餐桌上的洛森把脸都埋进了胳膊里,露在头发外的尖耳朵是泛红的。
“……你怎么了,布朗尼?”
安娜贝尔急忙奔过去,他这状态第一时间就让她想起了几星期前那场气势汹汹的高烧——
“我没事。喝了点酒……头疼。”
不用他慢吞吞的解释,安娜贝尔一靠近就嗅到了扑面而来的酒气。
不仅酒气,他的外套、头发与手臂……一股烟酒交杂的味道。
男友是没有吸烟习惯的,能让他沾上这种味道,肯定是去了低廉的酒吧……而且,这股烟味的浓度,还不止一家。
她紧皱的眉舒展开来,意识到什么后又重新皱紧:“……你早上做什么去了,布朗尼,喝这么多酒?”
“不是早上。”
洛森有气无力地说:“凌晨三点二十,喝到七点整。如果不是我说要给你做早饭,那王八蛋都不会把我放回来。”
“……捷克又深夜给你打电话?失恋发酒疯?”
“嗯……”
“凌晨三点?”
“嗯……”
“……怎么不叫我?”
“你在睡觉。”
洛森哼哼唧唧地说:“只有我能打扰你睡觉。”
安娜贝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