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品夏有些错愕,继而明白过来,眼中浮起愧疚和悔恨,苦笑道:“……是我们对不起小哥……”
“你回去吧。”姜言墨并不想听他忏悔。
“……姜言墨,我能不能跟小哥再讲几句话。”
姜言墨扫他一眼:“随你。”
说完偏头继续凝视遗像上的青年。
唐品夏低声道了谢。
走出灵堂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仿佛这个雪期没有尽头,永不会止息。
唐品夏小心翼翼地扶着唐二
姐,一步一步走下堆着积雪的阶梯。
仁寿堂外是茂密的树林,每棵树都被雪覆盖了,远远望去,便是一片雪林。
这里一年四季都寂静,这会更安静了,偌大一个殡仪馆,只有飘雪落下的声音。
唐二姐走到等待他们的车子旁,停下脚,回过头去。
里面灵堂突然传来钟鼓声,还有僧侣的念经唱度声,隐隐约约,敲击在她心里。
她突然掉下泪来,喃喃哽咽:“阿茂,是二姐对不起你……”
但她的话很快被唐品夏打断。
“二姐。”唐品夏扶住她,微微用力,推她上车,“我们走了。”
离开前,他回头望了一眼,白茫茫的雪,白茫茫的仁寿堂,白茫茫的世界,似乎所有恩怨都被覆盖,一切了无痕。
他低低地叹息:“小哥,我知道你不会怪二姐……”
晚上姜言墨到家时,姜父看到他,脸还是黑的。
姜言墨喊了声父亲,便越过众人上楼。
姜大少要拉住他,却听姜父沉声道:“算了,随他去!”
没人敢再上前,姜言墨默默地走向楼梯。
姜浅敲门的时候,姜言墨正在收拾属于秦茂的东西。
他们很少回老宅住,留下的东西并不多。
姜言墨一样一样,慢慢地整理,并不理会门外的人。
最后姜浅推门进来,看到姜言墨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眼神不由暗下去。
两个人都沉默着,姜言墨根本没去看姜浅,自顾自收拾。
很久后,姜浅才艰涩地喊了声:“二哥……”
姜言墨依旧没理他。
“……二哥,我来帮你。”姜浅轻轻走到他身边。
姜言墨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出去。”
姜浅脸色变得煞白,却没动,只是执着地望着他。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姜言墨低下头继续去整理,声音格外冷淡。
姜浅咬了咬下唇:“秦茂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二哥,你要振作起来。”
姜言墨闻言顿了顿,接着把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放到床头柜上,这才看向他:“阿浅,我相信阿茂会很不喜欢你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他眉头皱着,语气也清冷,目光像锋利的尖刀,盯住姜浅。
姜浅张了张嘴:“二哥……”
“出
去吧,我累了。”姜言墨敛了目光。
但姜浅似乎还有话说,站在那里,神色复杂地望着他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