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迟鹤不动声色地伸手把耳朵捂住了。
“老师,我会帮他补习的,”陈意阑说,“您别担心他,也别操心班上的事情。如果学校有什么事情,我会请隔壁的李老师的。”
杨玉还没有说话,她垂着头,感觉一阵深深的酸涩从心头涌起,几乎要让她嚎啕大哭起来,好不容易才将颤抖的手稳住。
“杨老师。”
陈意阑站起身了。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多话的人,可今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声音微哑微凉,尾音很轻。
“请您摆脱他。”
为了自己。
也是为了女儿。
“……”
小池塘旁寂静万分,只有一点哗哗流淌的水流声。
杨玉压抑的哭声传出来的时候,两个少年都不由得僵了身子。
迟鹤才将捂住耳朵的手给放下来,蓦然听见哭声,情不自禁地就要回头望,然而却被陈意阑一只手挡住了。
迟鹤有些机械地转过头,不太适应地咽了咽口水,望向了陈意阑:“你怎么不哄一下……”
陈意阑摇了摇头。
过了好半晌,他又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另外的两张餐巾纸,递到了迟鹤的面前。
“擦擦,”陈意阑指了一下他正在滴水的外套。
“……”
迟鹤没伸手接,看了好一会,才低声对陈意阑说:“给她吧。”
两个少年并排站着,目光都盯着前方,谁也没看谁,也装作听不见身后的声音。
直到哭声渐小,最后擤鼻涕的声音传来,两个少年才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只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转头,就听到了含着浓浓鼻音的女声问:
“意阑,你们怎么知道的?”
“周六意外在超市见到了他一面,听到了一些传言,”陈意阑低声说,“刚刚又看到了您桌上的照片。”
迟鹤忽然抬起眸,意识到了陈意阑说的是谁,心中微沉。
他没陈意阑这么正经,顿了顿。
“老师,我当年跟人家干群架的时候也老这模样。”
迟鹤舔了一下唇,满不在乎道,“翘完课就去打架,坚决不上晚自习……”
他正开口等着杨玉骂他。
然而杨玉没说话,半晌之后才开口:
“孩子们。谢谢你们。”
“我打算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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