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儒嗖一下转头,扔下一串铜板,转身便钻回了轿子里!
进了轿,李孝儒这才揭开轿帘一个角,重新细看。
那人确确实实是琰郡王无疑!
“忒!”李孝儒暗斥一声。
难怪这么久以来,就只有早晚才能见着琰郡王,白日里无论去递什么话,都见不着人,敢情人白日里压根不在!
李孝儒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那小院的屋子,有一扇窗户是连着衙门外墙的,若想偷摸跑出去,别提多方便。
好啊好啊,这些日子,他以为琰郡王天天在,每日兢兢业业,战战兢兢的在衙门处理政务。甚至有的时候,琰郡王不出来,到了放值的时间他们也不敢走,有一次,甚至等到了夜里子时,琰郡王方才姗姗出来,他们才敢回家。
他还纳闷呢,琰郡王看府志和卷宗,居然如此认真,结果闹了半天,他们全被这纨绔给耍了!
他还一直觉得奇怪,大魏出了名的纨绔,怎么和传闻中半分不像,行事居然如此认真!结果全是样子功夫!
虽然不管琰郡王在不在,他们以后的日子,都会认真处理政务,但想想这二十来日,一直以为旁边守着位爷的提心吊胆,他心里还是极其不舒服。
李孝儒暗自生了半晌闷气,命人起轿回城。
第二日一早,传旨太监要回去,李孝儒一早就过来相送,二人随便说了几句话后,传旨太监对李孝儒道:“那我这就回京了,李大人引我去跟三大王辞行。”
传旨太监说罢,李孝儒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这……”
传旨太监见此不解:“怎么了李大人有何不妥吗?”
李孝儒只好讪讪笑笑,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模样,对传旨太监道:“王爷……可能不在。”
传旨太监面露诧异:“怎会不在?今晨亲眼看见王爷进去的,这也一直没见出来过。”
李孝儒只好俯身至传旨太监耳边,低声道:“回中贵人话,其实知府衙门里,我们大家伙都心知肚明,只是不好言说。下官那院子的小屋,有扇窗连着外墙。王爷到底金贵,我这衙门简陋,王爷坐不住实乃寻常。”
传旨太监闻言,恍然明白过来!一时眼露震惊,他还以为他们三大王终于收心了呢,原来压根没有,居然从窗户跑了?那岂不是每日都翻窗两回,从衙门进,又从衙门出,全是做做样子?
这要换成别的皇子,他会惊诧非常,但这事是琰郡王干出来的,就显得格外合理。
传旨太监只好道:“那成,我这就走了。”别去辞行了吧,省得进去人不在,明晃晃的打三大王的脸。
李孝儒陪笑点头,送了传旨太监离开。
传旨太监再次快马加鞭回京,一路上都在犹豫,这琰郡王偷跑出去的事,要不要跟陛下说?
思来想去,传旨太监最后决定,还是说吧,虽知琰郡王怕是会挨斥责,但毕竟他的主子是皇帝,他没道理替琰郡王瞒着,一旦日后被陛下知晓实情,指不定还会反责他办事疏忽。
十日后,传旨太监回宫,一回宫,便即刻前往勤政殿,去给皇帝回话。
此时此刻,皇帝正在勤政殿中批折子,见传旨太监回来,抬眼看了一眼,问道:“此去如何?老三将河南府整顿的可好?”
传旨太监行礼道:“三大王日日去知府衙门坐着,亲力亲为,河南府官风已大幅改善。”
皇帝听罢,心间平静,不知该喜该忧。
而就在这时,传旨太监再复行礼,面露些许难色,开口道:“陛下,有桩事,臣思来想去,还是得跟您说一声。”
皇帝抬头看向他,道:“你说。”
传旨太监面上难色愈盛:“这……三大王虽每日卯时便去知府衙门,夜里很晚才出来。可三大王所处那院子,有扇窗户连着外墙,三大王看似日日在知府衙门,其实……”
话至此处,传旨太监抬眼,偷偷觑着皇帝的神色,有点不敢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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