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寄春、星儿、栀香、锦蓉四人,见谢尧臣这似是全然没反应的过来的模样,皆不由失笑。星儿心间最是激动,望着榻上尚未醒来的宋寻月,眼眶中含着一圈泪光,唇边却是极窝心的笑,看来日后,他们小姐再也不会离开王府,她也确确实实该改口唤王妃娘娘了。
女医只好再次行礼,冲谢尧臣笑道:“王妃娘娘是有了身孕,身子无碍。”
谢尧臣嗖一下转头,看向榻上的宋寻月,眸光微颤,所以她身子不适,乃至晕过去,是有身孕了,而不是前世的病症再现?女医说她身子无碍,和宇文昊说的一样,不仅无碍,还强健的很?
谢尧臣忽地展颜笑开,但许是这瞬息之间,他情绪翻转的太过厉害,笑开的瞬间,心间汹涌的悲喜交加,尽皆冲破心房,全然失控的涌来,泪水不受控制的夺出眼眶。
谢尧臣骤然俯身,手臂搭上她的腰腹,紧紧搂住她,脸顺势便埋进了宋寻月侧脸鬓发中,随即头微侧,唇紧紧贴上她的脸颊,闭目贪婪的攫。取她的气息,长睫上尚挂着晶莹的泪水。
原来是有身孕,原来是有身孕……可当真吓得他三魂丢了七魄。
谢尧臣所有反应,皆被女医等人尽收眼底,寄春星儿等虽然觉得奇怪,但毕竟日日见面,对谢尧臣更熟悉,心里多少有些偏向,全然当没看见。
唯有在京里时,不常见两位主子的女医,一臂平放抱在腹前,另一臂手肘支撑在平放那臂的手背上,手虚握成拳,抵住了自己的嘴,眉心皱的有些明显,眨巴着眼睛看着谢尧臣。
有孕兼晕船晕过去而已,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好半晌,谢尧臣才缓过劲来,迟迟意识到,他要当爹了!他和宋寻月有自己的孩子了!
谢尧臣唇边挂上笑意,这才抬头,起身坐在了宋寻月身边,顺手抽出宋寻月别在衣襟处的帕子,悄然擦了把脸,将帕子丢到枕边。
他一手握住宋寻月的手,这才看向女医问道:“快三个月了?”
女医点头:“回王爷话,是快三个月了。”
是啊,这几个月他俩的夫妻生活,根本没被月信打扰过。他没月信,和宋寻月在一起时间也不久,还没习惯月信这回事,全然忘了,可宋寻月自己怎么也没发现?
念及这离京后每日纵情愉快的日子,谢尧臣了然,怕是每日心思都在吃喝玩乐上,太过开心,便没发现。
谢尧臣目光落在宋寻月小腹上,看了看,复又看向宋寻月沉睡的面庞,心下回忆着琢磨起来。
他和宋寻月是正月十六圆房的,现在已经五月中旬,若是孩子已经三个月了的话,那约莫就是搬去庄园住那几日怀上的。
回想起庄园那几日,谢尧臣眉峰蹙起,眉宇间满是愁意。
那几天他俩委实有些放。纵,然后白日里,直到离京,宋寻月每天都在练马,从早到晚,会骑很久。他们出京两个月,这两个月,他也着实没收着,想。要就去折腾她,他俩每天还走很多路,有时候还爬山,一玩就是一整日……
思及至此,谢尧臣抿唇,心微颤,向女医问道:“胎象稳吗?”
女医行礼回道:“极稳,脉象很强健。”
谢尧臣暗自松了口气,心间不禁感叹,他俩这孩子,可真结实!
娘怀孕初期天天骑马,爹还常常找娘欢。好,离京后更是日日外出,这都能极稳?当真结实……甚至还没怎么叫娘难受。
谢尧臣修长的手抬起,轻覆宋寻月小腹,心间不禁感叹,真是个好孩子,命定就该是他的。
他的目光凝在宋寻月面上,唇边漫开一个窝心的笑意。
谢尧臣再复看向女医,复又问道:“可需要开点什么安胎药,补药一类的方子吗?”
女医想了想,道:“安胎药不必了,胎象很稳,是药三分毒,王妃娘娘没必要用。滋补的药倒是可以增一副,我这便去写方子,等下船后去配药。”
谢尧臣问道:“不是从王府带了很多药材?现在在哪条船上?”
女医道:“药材珍贵,就在咱们这条船上。”
谢尧臣起身,将宋寻月身上的薄毯又拉了拉,对女医道:“现在就去,挑拣好,下船便给王妃煎上,本王亲自去。”
说罢,谢尧臣便同女医往外走,没走两步,谢尧臣却停下,似是想起什么,跟寄春等人叮嘱道:“娘娘若是醒了,先别跟她说有身孕的事,告诉她是晕船就好,有孕一事,本王要亲自说。”
不仅要亲自说,还要给她个惊喜。
念及此,谢尧臣唇边挂上笑意,便去和女医挑拣药材。
谢尧臣和辰安跟着女医走出船舱,谢尧臣向女医问道:“王妃如今有孕,我们的行程可需暂缓?”
女医想了想,回道:“一般前两个月不大安稳,但这都快三个月了,想来无大碍。但保险起见,最好下船后,还是在河对岸休息一个月,让王妃娘娘养到四个月,之后大可继续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