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观的弟子满脸惊悚地看着聂然蹲在旁边的大树下一个人说着话,突然手里多了个手机,还是他们小师叔的,跟着就看到花狸变成一只死猫在地上,又被符火烧没了,然后又是聂然在讲电话,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暗中有点猜测,但不好多言。从聂然的话里,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于是,一群人分散开,不动声色地把聂然护在中间。
他们护的不是聂然,而是可能用法阵把自己隐藏起来的杨雪岭。
同时打电话回去,把这里的事情告诉观主。
翼蛇教一句,聂然跟着唱一句。她五音不全,唱歌跑调。
聂然隐约有种熟悉感,但想不起来到底有没有学过了。
翼蛇连教三遍,聂然还是不会唱。他心累,说:“你自己进令牌学。劳子挂了,再教你,我要气死。”说完,挂了电话。
聂然跟杨雪岭商量,“师父,我……我们回去再学行吗?”
杨雪岭听着聂然唱的调子猜测聂然要用的应该是某种古老的召灵术,甚至有可能是黑巫术之类的把死灵从另一个世界强行带回到阳间世界。
她不确定聂然这么做会有什么副作用,且这里也不是做这些的合适场合,点点头,从挎包里取出块黄布将地上烧剩下的骨灰渣收进去,又再翻过栏杆去到堤坝下面,将剩下的那点骨灰渣散在河里,让它顺流而下。
聂然站在堤坝上看看,感觉师父好像挺伤心的,似乎也不太相信自己能救花狸。
过了好一会儿,杨雪岭才回到堤坝上,带着聂然和师侄们回到停车的地方,坐上酒店安排的商务车回去。
她靠在车座上,整个人都蔫了,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她习惯了怀里抱着或身边靠着一只猫,胳膊或手边总有毛茸茸的一团,可可爱爱的,突然之间,空了,没有了。
花狸还是为了她丧命的。
聂然看师父那么伤心,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花狸救回来。
杨雪岭回到酒店别墅,默然不语地回房洗澡更换衣服,之后进入静室,焚香燃符,将身上的各种杂乱气息清除后取出之前保存起来的花狸的猫毛,测算。
她连算三卦,得到的结果都是逢凶化吉绝处逢生。
杨雪岭暗松口气。她把燃烧过后的猫毛灰烬扫进垃圾篓里,又擦干净鼻子里流出来的血,仔细地将擦过血的纸收进袖子里之后,开门出去。
果然,到门口便见到老妈。她说道:“别担心,花狸没事。”
杨丹青心说:“我担心的是猫吗?”她抓起杨雪岭的手腕号了下脉,没好气地指指她,说:“你就作吧。”惆怅地叹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仍下句,“去看看你徒弟吧。”
师徒俩一起回来,全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个进静室关着门算卦,一个把一块黑漆漆的翼蛇鳞做的令牌扔到鱼缸里便站在那里当木桩子了。
一名洞天观的弟子跑到杨丹青跟前,说:“师婆,有一位自称叫葛青的老先生带着一个少年在门口想见您。”
杨丹青说:“快请。请到茶厅。”她顿了下,又说:“算了,我自己去。”说完,快步到门口,果然是葛青,问:“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葛青说:“镇守京师的麒麟兽在南市失踪,在失踪当晚,他的手机定位出现在桂市,同时,我们查到她跟聂然、杨雪岭都有通话。我用大六壬术给他算了一卦,卦象为困,位在西山。”更多的,他便没再多说了。
来意,已经说清楚了。
杨丹青做了个“请”的手势,把祖孙俩往里面请。
葛青迈进大门,就见院子里的鱼缸前站着浑身脏兮兮头发乱糟糟的连衣服都没换的聂然。
杨丹青满脸忧愁,说:“这对师徒俩,一天天的让人操不完的心。”
一股诡异的气息骤然涌现,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与此同时,原本还将双手浸在鱼缸里的聂然此刻正闭着双眼挥舞着双手比划着什么。
黑色的旋涡自她的脚下涌现,搅得周围的气流都跟着转了起来,形成一股龙卷风围绕在聂然周围。
没等杨丹青看明白怎么回事,一道黑色的大蛇虚影自聂然的身体里飞蹿出来。
那大蛇宛若一条巨龙笼罩在聂然身上,它背生双翼,双只眼睛一只闭着,另一只则呈金色,带着一股无上威势。大蛇绕着聂然飞行一圈,张嘴将鱼缸里的令牌吸到空中,再呼地吐出口气。
令牌发出微弱的光亮,下一瞬间,啪嗒掉出一只比锅底还黑的小猫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