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御看着跪在下面的几人,懒懒的倚靠在后方,垂眸扫了眼,眼睫墨黑,随手指了个人。
“从你开始吧。”
被钟离御指到的是一个生面孔。祁长乐之前应当瞥见过对方这张脸,毕竟是一同进宫的,不过因为她出门甚少,且对外界信息没太多门道打听的缘故,故而并不认得对方身份。
但是从打扮来看,位份或许是答应。
这就说明她家中位份不高。
那人猝不及防被点了名,一脸遮不住的惊慌苍白之色,怔愣的抬起了头,瑟瑟发抖:“什、什么?”
她唇瓣颤抖着,声音也微弱,像是凛冽寒风中颤颤巍巍的病猫。大概因为太过惊恐的缘故,没有听见方才钟离御说的什么。
这样的人,虽然不会得到女君怜惜,但是怎么说呢……
祁长乐的目光从对方面容上扫过。
这样的性格,应当会有一半的可能,逃过女君的责罚。
毕竟暴虐恣意的暴君喜欢的更多是与自己对着干、或是能引起她兴趣的类型,而不是像这人一样,脸色苍白神情惊慌的、早已被女君看厌烦了的面孔。
但不管怎么说,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女君手中的。
钟离御显然有些不耐烦。毕竟这样惊恐的表现,她平日里见得太多了,早就乏味,甚至乏味到了根本懒得恐吓惩罚的地步。
因此,她嗤笑一声,闲散扯了下嘴角,挥了挥手,让这个人到一边去。
苏暮和或许是不愿见到这人因为大脑空白而冲撞到女君,因此和声提醒道:“陛下让你到一边去。”
那人这才回过了神,连忙磕头:“谢、谢陛下,谢陛下。”
接着站到了祁长乐旁边。
祁长乐垂眸扫过去的时候,甚至都可以看见对方的手臂于衣袖之下颤抖着。
竟然害怕到了这种地步吗?
祁长乐忍不住想到。
而后她在脑海里回想了下自己初见女君时的情况。
挑剔加身,冷言横行。
甚至还扔下了一柄短刀要赐她一死。
当时的祁长乐想了些什么呢?
大概就是赌不赌一类的事情吧。
心中或许有过害怕,但是却决没有颤抖。
也许
她天生就该是个异类。
心机深沉,薄情寡恩,自私淡漠。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可以不眨眼的利用。
这样看来,这后宫倒是她最合适的生长之处了。
想到这里,祁长乐唇角微嘲笑意一闪而过,复又淡去。
之后钟离御又随手点了两个人,那两人虽然也吓得不轻,但好在中规中矩的回答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