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驾到——”
原本就安静的殿内一下子变得寂静起来,呼吸可闻,气氛也有些凝重,仿佛阴云压顶,阴霾密布。
虽然这样猜度有些不敬……但是想也知道,这些先于他们入宫的宫妃们早已明白了自身处境,并且对女君脾性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此刻,不,每时每刻都不会有人愿意出现在钟离御面前的。
毕竟若惹了对方不快,等待着自身的可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平日里能避则避,实在避不过去的,才会僵硬迎上。
此时虽然有众多妃嫔一起陪伴,但仍是克服不掉心中恐惧,因而气氛沉郁也在预料之中。
祁长乐只做未觉,仍是安静垂首,等待着钟离御上殿。
很快,其余人便反应了过来,通通从座椅上下来,而后恭敬跪拜。
祁长乐微微抬眸,甚至扫到了有宫妃衣摆颤抖。
她微微挑眉,隐在暗处的唇角笑意却加深了。
没关系的。
你们再多害怕一些吧。不要吝惜恐惧惊慌,不必强迫自己镇静。
因为只有他们做出了足够的敬畏害怕,她的这番真情亲切,才会更得女君注重。
祁长乐此刻心底出乎意料的平静,无波无澜。但是与此同时,她却感觉到了从自己心海深处缓缓升起的一股愉悦。
前两年入宫的妃嫔们早对钟离御的暴虐恣意有了更多的认知,因此他们平日绝不敢惹怒钟离御,甚至都不敢到她面前去,唯恐引起对方注意。
但是新入宫的人中,却是有人存着不一样的想法。
任苼便是如此。
他是国子监丞之子,父亲官职不算高,他位份也不高,但是这都不要紧,因为任苼相信迟早有一天自己会爬上高位的。
虽然任苼曾经耳闻过女君的种种事迹,选秀当日也在大殿上亲眼所见过,可是……或许是因为,当临到他自身时,因着彼时祁长乐的缘故,女君并未为难祁长乐之后的人,所以任苼当时不过是拜见了钟离御,就被轻巧放过。
也正是因为这次放过,让任苼心底生出了几分不该有的妄想。
再加上从选秀到昨日这几天,祁长乐做出了十足的例子,更
是给了任苼幻想。
所以他想,既然祁贵人可以,他又为什么不行呢?
女君虽然暴虐,但……她到底是个女子。既然是女子,那么只要自己表现的好一些,就一定能吸引女君的注意吧?
到那时,封嫔,封妃,指日可待。
想到日后的风光,任苼只觉得心底鼓噪,心脏都跳快了几分。
钟离御今日穿着金色长袍,矜贵华丽,她走上前去,路途中扫了眼跪在下方的祁长乐,唇角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