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满意地端详她光洁的肌肤,指指一旁的桌案:“坐上去吧。”
楚宁心中涌起一阵羞意,耳根也跟着泛红。
“殿下,如今在大行皇帝丧中……”
照礼,太子为大行皇帝守丧,应远离声色。
可萧煜只无动于衷地望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迈着艰难的步子坐到案上,等待接下来的一切。
……
山水池边,萧恪之一人留在凉亭里,并未离开。
远处的夕阳已完全沉入水底,山水池边华灯初上,水面波光粼粼,天边星辰点点,将太极宫后苑的夜景照得格外动人。
夜风拂过,带来秋日冷意,萧恪之却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亭中,目视远方,令人看不透心中所想。
随侍的内官刘康等了许久不见动静,不禁抬头仔细看了看。
不知怎的,他想起方才在亭中见
到的情形,惊觉秦王站立的地方,正是方才太子妃楚氏站立的地方,就连他现在一手扶着的那处阑干,也是楚氏抚过的地方……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面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羞愧不已,一面却又感到这念头已顽固地印刻在脑海里,再也挥不去。
愣神之间,方才被侍卫引去喂食的维摩已经吃得饱饱的,重新回到凉亭边来。
一见到萧恪之,它便欢快地呜鸣一声,小跑过去,在他身边乖乖坐下。
“吃饱了?”萧恪之弯腰揉揉它暖烘烘的皮毛,冷峻的脸上是少见的笑容。
“呜——”
吃饱喝足后的维摩仰着脖子满足地唤两声,乖顺得仿佛一头被驯化的犬,与方才扑倒宫人的凶狠模样截然不同。
不远处有侍卫快步走入亭中,低声回报:“大王,已查到了,太子果然让徐融私下联络了二十多名朝臣,从六部到御史台的都有,应当是要在后日的登极大典前有动作。”
说着,他将手中卷起的一份名单奉上。
萧恪之接过名单,从上到下扫过一遍,未置可否,却问:“百福宫如何?太后可有动作?”
“百福宫未见动静,白日拜过大行皇帝后,齐大相公曾去过百福宫一回,随后便回了府中,未有其他动静。想来太后应当也知道东宫的意图,打算袖手旁观。”
齐大相公说的是当今群相之首,中书令齐穆。他是齐太后的亲弟弟,齐氏一族的掌权者。
“嗯。”萧恪之应了声,收起手中的纸,没再问别的。
提起那个太子侄儿,他心里首先想起的并不是萧煜,而是萧煜身边那个美貌异常的女人。
掌心里的温度似乎又烧起来了。
他握住一旁透着凉意的阑干,待热度过去,才松开手。
“大王,太后那边是否要派人去询问?还有太子那儿,咱们是否要做些什么,到时好有应对?”那侍卫见他迟迟没有别的吩咐,忍不住出声询问。
“不必,咱们等着就是。”萧恪之轻笑一声,漆黑的眼里流露出几分煞气与志在必得。
他早料想太子不会因为所谓的“先帝遗诏”就善罢甘休,尘埃落定前,总得有所作为才对。
至于齐太后的反应,更是在他意料之中。
若他果真是个像长兄萧濂那样毫无野心,又软弱听话的傀儡,齐太后自然会出手摆平萧煜。而昨日,他当场夺去了她手中的禁军千牛卫,已然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将她气得不轻。此刻她自然乐得见他与太子斗得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