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饶……啊!”巧儿欲求饶,可是上来的人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粗鲁的将人拖拽到角落便开始掌嘴。
劈里啪啦一顿响,楚美人听的胆战心惊,吓得眼泪都不顾得流。
尹安禄更是震撼,完全没想到尹灵鸢一句话就让齐烨如此责罚。
眼见着巧儿双颊红肿,嘴角泛血,最后还是尹灵鸢看不下去,出声阻止:“公子……”
“住手。”齐烨这才喊停,“拖下去,好好反省。”
巧儿被拖了下去,楚美人才缓过神来,复又开始小声抽噎。
“你呢,又是怎么回事?”齐烨问。
楚美人抽抽嗒嗒的,却还抢着道:“妾……妾不过是劝了姐姐几句,原也是为了姐姐好,谁想竟惹得姐姐动怒,实是妾身的错,不该多嘴。”
“劝神什么?”齐烨问。
“就……姐姐近日所忙之事,妾以为不该,不该和那些人混在一起……”楚美人边说边小心翼翼的觑着齐烨的脸色,“她们虽然可怜,到底曾沦落烟花,姐姐身份高贵,整日如此……怕是有失体统。”
见齐烨不说话,连忙又补充道:“自然了,臣妾也可怜她们,想着不若赏些银钱,既全了体面,又能帮她们一些,谁知姐姐听到一半,便……便动了手,呜呜呜……”
楚美人开始嘤嘤哭泣,齐烨大约猜到了事情经过,女人家,一点小事就能吵吵嚷嚷的。
他有些无奈的开了口:“好了,你说那样的话,难免毓儿生气。”又转向尹灵鸢,“你这急脾气,什么时候能缓缓。”
齐烨本着两边安抚,息事宁人的态度,谁知打了人的却不依不饶:“臣妾以为,身为妃位,教训不懂事的妹妹,本是应尽之德。”
齐烨被堵了个结实。
尹安禄真替自己的妹妹捏一把汗,忍不住替她说话:“公子,小妹在外头刚生了顿大气,尚未消散便又听到这些话,难免更气愤些。”
他说着,把方才几个良家女上门找活的事儿简单说了。
齐烨听罢,倒是能理解尹灵鸢此刻的心情了。
“公子以为我这些时日,忙前忙后是为了什么呢?”尹灵鸢深呼吸一口气,心底反复告诉自己他是皇帝,他是皇帝,说话不可以太没规矩,“若说银钱,区区几十个人,难道我便拿不出来吗?可银钱只能解一时之困,却解不了一世之忧,更何况她们本就是不被家人接纳的弱女子,骤然拥有大笔银钱,便如幼儿抱金行于闹市,护不护得住还是两说,待到咱们离开,事情淡去,几年甚至十几年之后,谁又能管她们的死活?”
齐烨静静听着。
“眼下我做的,不只是收容她们,给她们一个安身之所,更是要教会她们立身之本,也许公子尚不清楚我到底做的是什么,可是我跟您保证,往后数年、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之后,此事必定经久不衰,届时,不只是眼下这些被拐卖的女子,任何身陷囹圄的女子,任何遇人不淑的姑娘,任何想要逃离压迫、逃离不幸的女子们,都可以在我这里安身立命,都可以靠着自己的双手,为自己挣得更好的生活。”
这一番话说的不算慷慨激昂,却字字出自肺腑,具是尹灵鸢的心里话,亦是她一路走来,经历过六娘等诸般事端之后,一直想做的事情。
齐烨沉默良久,再开口便是五分欣赏、五分赞美:“毓儿心有大爱,朕心甚慰。”
楚美人一脸惊愕,因为她完全听不懂尹灵鸢方才那些话的意思,身为女子,不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吗?一辈子际遇经历,皆是命数。
就好比是她,生就一副倾城之色,合该做帝王的女人。
尹灵鸢很欣慰齐烨听懂了,该说他不愧是一代帝王,该有的胸怀和抱负还是不少的。
“你们要做的事儿,方才安禄已细细说了,你只管放心大但的去做,朕相信朕的毓妃能够做到”,齐烨最后道。
尹灵鸢躬身告退,尹安禄也表示自己跟妹妹还有事情商量,一道告退了。
剩下楚美人,捂着脸颊站在一边,抽抽噎噎的不甘心。
“你也回去罢”,齐烨看了她一眼,“朕不强求人人都有毓儿的胸怀,但不懂,便不要多加置喙,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
“……是,妾告退。”楚美人狠狠压下心中的不甘,乖顺的行礼告辞。
楚美人这一遭奚落,纯粹因着妒忌,这些时日因那位尹公子的出现,皇上对毓妃几乎是关怀备至,尹公子时常纠缠,皇上不仅没有怪罪毓妃,反倒与人争了起来,对毓妃愈发的看重,楚美人心中气闷,这才忍不住上门找茬。
其实,挨上那一巴掌的时候,楚美人先是大怒,而后大喜,几乎是瞬间想到了去齐烨面前告状,获得怜惜的同时惩戒尹灵鸢。
可她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挨巴掌的是自己,最后被斥责的也是自己。
逞凶的尹灵鸢,皇上却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
楚美人不懂什么胸襟和报复,只觉得自己这番受辱,全是皇上偏宠毓妃,全是毓妃狐媚惑主!
在心底又给尹灵鸢狠狠记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