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在场之人竖起耳朵,他们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岂会不知对方另有所图,不过想要与皇室搭上关系,也只能从这儿入手。
李元景眉头微皱,“实不相瞒,本王自打几个月前,就经常重复做一个梦,今日是想让诸位帮着尝试解一解。”
众人全都愣在当场,解梦用得找他们吗?随便上街寻个相师不就好了。
荣氏家主心中升起阵不好的预感,硬着头皮道:“王爷但说无妨,我们愿意试一试。”
李元景敛下眉眼,一字一顿道:“本王梦见自己站在空中。”
“手把日月。”
“啪——”的一下,不知是谁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然而厅内已无人顾及,大家纷纷瞪大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李元景。
好半天,还是荣氏家族惨白着一张脸,勉强笑道:“这、这也不知是个什么梦,下官暂时解不出来,得回去找人问问。”
“是、是啊,我也解不出来。”
“长安城里有个很厉害的道人,不如王爷去找他……”
“我刚才愣神了,没听清王爷说些什么?”
李元景扫视了一圈下方众人,嘲讽的勾起嘴角,缓缓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回客房,天色已晚,明日自当备下车马送各位回府。”
大家此时酒已经全醒了,惴惴不安的点了点头,连招呼都不敢打,便逃命似的离开。
傅旻拉着一脸懵的黎秋走在中间,直到回屋后方才松手,然后坐在床上,满头问号。
“这是咋了?为何你们都走了?不就是让你们解个梦吗?”黎秋好奇的凑了过去。
傅旻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如今他相信卢缃对自己徒弟的评价了,这家伙是真的不学无术。揉了揉额角,无奈张嘴道:“你可曾听过汉高祖醉酒斩白蛇?”
黎秋呆兮兮的点头,这他自然是知道,然后恍然大悟,“所以他那什么梦是一个意思?他想造反当皇帝?”
“不然呢?”傅旻开窗让谢九霄出去看看,回头道:“手把日月,掌握乾坤,这位荆王口气倒是不小。”
黎秋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谁能想到只在书中看到的造反会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眼前,之后又突然反应过来,挠着头道:“不对啊,我们跟他有这么熟吗?这种事为何要跟我们讲?”
傅旻不说话了,这同样也是他最为不解的地方,造反为什么就这样大咧咧的在外人面前说出来,他就不怕其中有谁转手就去找李治告密邀功?
没过多久,谢九霄飞了回来,对着他摇摇头,示意外面并没看到什么埋伏或是戒备。
如此一来,傅旻更困惑,但因着无从下手,也只能叮嘱黎秋多加小心。
……
深夜,傅旻躺在床上陷入浅眠。
他想过是否要一宿不睡,但考虑如今敌暗我明,白白浪费精力反倒不好,左右他也向来浅眠,还有谢九霄守着,也不怕被偷袭。
此时外面突然刮起大风,窗纱被吹的微微作响,接着,又归于沉静。
床上的少年翻了个身,似乎睡得很沉。
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地上微微泛起湿意。
一步、两步……越来越近。
突然!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横在半空,对着床前狠狠劈去。
空气中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金属相互撞击。
“咦?怎么还是硬的?”傅旻起身,有些疑惑道。
惨白的月光透过窗纱照了进来,少年青灰色的瞳孔泛着冷光。
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用到“本相”这种巫术。不光是体内巫力大量消耗,主要是眼前陌生的世界让他很别扭。
此时在外人看来空荡荡房间,站立着一个宛如蛞蝓样的软体动物。差不多有成年男子那么高,大张的口器内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触须,方才这东西正是想用触须触碰自己,结果被砍了一刀。
傅旻一向不喜欢虫子,看见这一幕简直堪称灵魂冲击,心底无名火起,提剑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