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止晏垂眸,静静地看着他。实验室隔音效果好,外面嘈杂的人声变得,不仔细听压根听不到。一墙之隔。墙的那边场景一团乱,患者呼喊哭闹,吵吵嚷嚷着讨说法。穿着白色大褂的实验员大喊着维持秩序,冷静辩解。而墙的这边,时间像是暂停一般,一个低头专注看着,一个认真仔细的上药。涂到最后,靳止晏扔掉靳宜手里的棉签,抬起他的下巴接吻。靳宜很快反应过来,张开嘴,纵容他的全部举动。靳止晏是没想动他的。他哥刚经历完终生标记,又经历了一整天煎熬的试药,身体弱到难以想象。但架不住靳宜不老实,手一直勾着他。靳止晏抓住他不老实的手,眸子沉了沉,“别动。”“身体不想要了?”“当然……”靳宜眨了眨眼,“想要。”回的是上句问题,又不是。“……”靳止晏顿了下。他发现他哥真的很狡猾,靳宜知道放软声音就能让自己妥协,知道自己生气后最好的道歉是什么。但是,靳止晏冷着脸,毫不留情道:“……不行。”靳宜抿住了唇,淡色的唇抿在一起,很快变得一片殷红,漂亮极了。靳止晏很诚实的滚了下喉结。“真的不……”靳宜整个人跨坐在靳止晏身上,嘴巴已经贴过来了,“真的?”靳止晏:“……”靳宜舔舐他的下唇,声音特别软:“我就是想哄哄你。”“哄哄你。”“还不行么?”--------------------已经变成了软软哥哥和铁血弟弟(?)以为两章能写完,结果还是个钩子,我好坏。我也不想的,所以坏人想要亲亲宝贝的评论儿(小狗叼玫瑰)哥哥喜欢么63最角落的摄像头被靳止晏的信息素无情摧毁,实验室的恒温空调开得恰到好处,变成一个合格的场地。非要鸡蛋挑骨头的话,这张床不太合格。摆在实验室的床不大,顶多是张宽敞的单人床,睡两个人太勉强。而且比普通床要硬,四圈带着无比熟悉的铁环。经历过车……那什么的人,床的大小软硬都能凑合,这个铁环就很难忽视了。在靳宜的手第三次撞到铁环时,靳止晏抓住靳宜的手腕,举到了左上角。咔哒一声,手腕牢牢卡在了里面。靳宜迷茫地抬眸,“嗯?”靳止晏笑了一下,俯身轻轻亲他,“你不是喜欢?”靳宜:?他什么时候喜欢了?“瞒着我,不惜把我弄晕,不就是过来干这个的?不然你手上的红痕哪来的。”试药过程中不良反应很多,为了保证靳宜本人和他人的安全,手脚戴上铁环是必须的。所以某种意义上,靳止晏说的也是对……对个锤子!靳宜试图辩解:“我不喜欢。”“哦。”靳止晏毫无波澜地应了声,扣上了他的右手。靳宜:“……”铁环扣在手腕,带着丝丝凉意。这间研究所主要以研究为主,铁环不是标准的纹丝合缝。只要不做剧烈挣扎的动作,扣在手腕不会有半点不适。靳宜象征性的挣了一下,“没听清?我说我不喜……”“你说你要哄哄我。”靳宜话停住了。靳止晏指腹粗劣地划过他的下巴,停在了胸前的编号上,慢吞吞地磨,声音落得很低,“……原来说哄哄我是骗人的?你又骗我?”靳止晏的眼睛猩红,身型比靳宜大了整整一圈,整个人俯身而下,装可怜装的漫不经心。动作嚣张,演技拙劣。一点可怜的意思都没有。“哄你不是这么哄……”“你又骗我。”靳止晏把头埋在靳宜肩上,“你刚刚才说过,以后永远不骗我。”“你说过的。”“……不骗你。”金灿灿的脑袋扎在了肩上,靳宜被迫仰头,压了压上扬的唇角,故意拿向钱的称呼挤兑他。“怎么敢骗晏爷,您继续。”“不敢继续,不知道哥哥喜不喜欢。”靳止晏睫毛抖了一下,“哥哥喜欢么?”靳宜:“……”得了便宜还卖乖?“哥哥,喜欢么。”靳止晏的指腹用力。胸口被大手无情蹭着,靳宜下意识抬起了脖颈,睫毛抖得比他更厉害。好死不死靳止晏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一次次地催促他。隔了好一会儿,靳宜胸口被蹭的发烫,小声说:“……喜唔。”“没听清。”“喜欢。”靳宜面无表情地抬眼,“晏爷满意了?”“嗯?什么满意了?没听清。”“靳止晏!”靳止晏乖乖改口,“哦我听清了,哥哥喜欢就好,哥哥喜欢我也喜欢。”靳宜:“……”靳宜不想理他。没皮没脸没羞没燥的一晚上过去,靳宜最大的感想是实验室的隔音真好。除了最开始的小插曲,靳止晏全程顾及着靳宜身体,动作轻缓,温柔体贴。但怎么说呢,温柔体贴在其他时候是有点,这种情况就显得有些磨人了。到最后是靳宜自己经受不住,抓着他的肩哑声催促,然后……得到隔音真好的真诚感悟。万幸实验室的条件良好,每个房间都备有浴室和更换的衣服。虽然衣服是熟悉的病人服。实验室能配多余的病人服已经是意外之喜,靳止晏死活不愿意,宁可两人光着睡。靳宜放软声音把软话说尽,靳止晏才不情不愿地拿起病人服,替他穿上。彼时已经夜深人静。隔音好的优点是无人打扰,坏处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靳止晏不怎么在乎外面那些人,靳宜却有些在意。靳止晏失控是因他而起,造成的人员伤害自然要由他去善后。靳宜这么想着,嘴唇下意识的抿了起来,突然,后颈传来一阵温热。靳止晏掌心拢在靳宜的后颈上,轻轻抚着,“别想了,睡觉。”“……”靳宜抬眸看去,对上靳止晏的赤眸,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感。就有种……从小照顾到大的小崽子长大成人,有一天猛地意识到,他已经变成了可以依靠的存在。很矫情。一点不像靳宜的风格。靳宜笑了笑,心里暗想,以后真的不会再瞒着他了。“我什么也没想。”靳宜低语一句,很老实地合上眼睛,靠在靳止晏怀里睡着了。睡了不知道多久,靳宜“醒了”。至于为什么是双引号,因为靳宜清楚自己还在梦里。他上一秒还在靳止晏怀里,而下一秒,他坐在了实验室角落。此实验室非彼实验室。周遭一片雪白,矮腿机器人“滴滴滴”地响着,声音熟悉又陌生。靳宜愣神半秒,很快镇定下来,巡视四周,知道自己又陷入了那段梦。这是怎么回事?距离上次入梦已经过了好几个月,靳宜记得那次也是毫无预兆,他被束在实验室的床上,机器人刺耳地通报:“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