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你高考我都没见这么紧张。”唐安晏已经没有和他斗嘴的心思了,任由江琛在旁边各种取笑诋毁。直到宣布比赛结果环节。唐安晏仿佛震耳欲聋,漫长的等待仿佛都有归宿,万物皆值得。风也温暖,空气也飘着丝丝缕缕的甜。经由话筒发出来的,清晰而庄重的宣告,每一下都随着滋滋的电流声往唐安晏薄弱的心脏处敲。“一等奖,来自大凉山彝族自治州的,阿克那真!恭喜!”以一幅“56个民族是一家”的刺绣作品,那真成功斩获此次比赛的================时钟指向12点,唐安晏还没有回来,那真也不敢睡觉,坐在沙发上给唐安晏发了“生日快乐”过去。那真很少给唐安晏打电话,一般都是发消息,怕唐安晏会忙,而只要唐安晏休息下来就会回他。但今天是例外。那真想,唐安晏生日一定会很忙,有朋友,有家人,他不该妄图让唐安晏在今天只待在自己身边的。想通这一点,那真把打好的鸡蛋放到了冰箱里,拖了地,打扫了卫生,一个人睡不着,索性又去庭院里找253。名山别墅区属富人区,通宵达旦的聚会实属正常,越发衬托着那真待着的这里荒凉,孤独,仿若又独立开来。以往在悬崖村山上,即便是一个人,那真也没觉得孤独过,或许因为那里是那真的家乡,而这里,即便比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土屋都要好,唐安晏不在身边的时候,那真也觉得自己从来没属于过这里。一直发呆到半夜三点,那真也睡不着,唐安晏在三分钟前发了个消息回来,说是在忙,今天回不来了。那真发送了一条小猫咪点头的表情,乖乖说好。回复完之后,那真握着手机盯着唐安晏发来的消息看。心里有点难过,肿胀,眼泪像是酸了鼻子,想流出来。就像当初唐安晏说再也不会回悬崖村一样,那真到现在都没办法形容出来听到这句话时自己是什么感觉。没有人告诉过他。唐安晏打了个视频过来,那真从床上坐起来,划下接通键。“怎么还没睡?”唐安晏那头不知道在哪里,那真听见有人喊唐安晏,声音好像上次在这个别墅里和江琛哥哥对话的。“安晏……”那真没问,只乖乖喊唐安晏的名字。唐安晏眼睛看起来有些红,很疲惫。那真想安慰他抱抱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盯着唐安晏走神,唐安晏凑近了屏幕过来,“那真,乖乖睡觉,太晚了,安晏明天忙完回去陪你。”第一次让那真一个人晚上待在别墅里,唐安晏过意不去,“有没有害怕?安晏在这陪着你,等你睡着安晏再挂。”那真摇摇头,“不怕。”可卧室里明亮的灯光骗不了人,紧拉的窗帘骗不了人。“睡吧。”唐安晏声音不由自主放缓,看着那真重新躺下去,唐安晏哄他。“那真,乖乖闭上眼睛,安晏就在这了。”提心吊胆的焦虑紧张随着唐安晏的视频而疏解,这一个晚上,那真睡的虽然不太好,但醒来也没有太不舒服,他下意识去看手机,屏幕那头里唐安晏早就挂断了,只剩黑漆漆的屏幕,仿佛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那真做的梦。可对话框里视频通话记录做不了假。因为唐安晏说会回来,那真便一直在等着,中间收到过韩元的电话。自从上次之后,韩元很少和那真联系,那真不知道为什么,以为是唐安晏没送韩元所以韩元生气了。那真第二天去给他道歉,但韩元说没有,但那之后韩元和他就不再和之前一样热络了。再次收到韩元电话,那真有些意外。“那真,你还住在那里吗?”韩元的问话也有些奇怪,那真懵懂的点头,说,“在……怎么了……”“我能去找你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韩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愤,那真捏着手机,“找我……吗……去哪里……啊……”“我先来找你可以吗?”那真不太会拒绝别人,而且韩元说话声音真的听起来挺着急,那真想了一下,说“好。”挂断电话等韩元来的时候,那真坐在沙发上,点开唐安晏的朋友圈看。朋友圈的最新的一条里,不知道在什么位置,桌上摆着一个一米高生日蛋糕,旁边是层叠摞起的高脚杯。那真从没见过这么奢华的画面。他点了个赞,想了想,隔了会又取消了。韩元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北京的八点,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即将开始。韩元给那真发了消息,那真出门去迎接。甫一开门,韩元便抓住那真的手腕,语气很急,“走,我带你去。”那真被他抓得有些懵,又不敢甩开,弱弱的扒着门口问他,“去……哪里……啊……”“你先上车,我让司机停外面了,边走边给你说。”那真抓着门框小声反驳,“可是……今天……安晏生日……那真要等他……回来……”提起唐安晏韩元抓得那真手腕反而更紧了点,那真哪怕觉得疼也没挣扎,只是看着韩元这样子担心的问,“韩元……你怎么了啊……”那真最后还是跟着韩元上车了,韩元说看见唐安晏在酒吧,旁边还有他的未婚妻乔挽。那真不理解,把自己靠着车门小幅度摇头,“什么……未婚妻啊……”那真不懂,唐安晏怎么就有未婚妻了呢,那他自己是什么啊。他觉得韩元在骗他,可韩元的样子又不像在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