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甜奶油的味道太过无法令人拒绝。霍斯铭侧目望了眼冉航安静的睡颜,原本想将对方推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想……算了。再忍他一会儿。作者有话说:临近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窗帘被拉开了一条缝,那道明亮的光线不偏不倚地照在青年轮廓挺拔的侧脸上。冉航的眼皮颤了颤,原本一片黑暗的视线中透进几丝不和谐的色彩。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就想摸手机……太阳好大啊。现在几点了?但床头柜表面过于平滑的触感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冉航稍微清醒了些,映入眼帘的是纯黑色、已经有些被捏皱的c单,他原本混沌的大脑中蓦地涌上一些零碎的片段,画面中有一截冷白的手掌就这么抓着被褥,耳畔依稀回响着男人沙哑而低沉的嗓音……这下他全都想起来了。冉航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伸手捂住脸。之前还说什么醒酒醒酒,结果一直把人折腾到早上。那些片段像是自动播放的幻灯片一样不断从他眼前闪过,包括自己那些没过大脑就脱口而出的话:“霍先生喜欢这样吗?”“是这里吗?”“我学xi能力是不是还挺强的?”一回想起这些羞耻的内容,冉航脸红得就快要滴血。救命……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啊?被单从身上滑落,冉航察觉到了一丝凉意,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未着寸缕的上半身,火速弯腰找起了衣服。半分钟后,冉航将地上那件领口被扯开的t恤拿起来……果然,t恤被扯烂了啊。为他的小鲨鱼默哀一秒。“吱呀!”就在这时,房间内侧浴室的门开了。霍斯铭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淅淅沥沥的水珠沿着他擦得半干的湿发滑落,没入松垮的领口,那上面布满了无数引人遐想的红痕。冉航神情一怔,他就这么呆呆地捏着t恤僵在了原地。霍斯铭双手抱臂倚在门边,他目光散漫地望向仍在发愣的alpha,“我柜子里有衣服。”冉航仍旧没有回过神来。霍斯铭缓缓垂眸,视线扫过alpha结实的胸膛和肩膀,那上面还能看到一些细碎的抓痕,“或者你想光着出去也行。”冉航耳朵一烫,他猛地从床上起身奔向另一头的衣柜。霍斯铭的衣橱是内嵌式的,有普通人半个卧室那么大,柜门一打开里面是清一色的西装衬衫,以及挂在厨壁上的领带,还有很多连吊牌都没撕。冉航的额角跳了跳……这就是成熟男人的衣柜吗?虽然强迫症看了会狂喜,但冉航却有些无从下手。他平时很少穿衬衫,因为衬衫打理起来太麻烦,洗起来也麻烦,就算是棉质的也需要定期烫一下,否则会皱得很难看,别的材质就更不用说了,冉航没时间做这些,除了几件用来应付正式场合的有领衣服以外,他衣柜里都是那种扔进洗衣机里怎么转都没事的衣服。相比起西装衬衫来说,卫衣和t恤简直是人类福音。冉航盯着霍斯铭的衣柜看了许久,终于从中找到一件t恤,t恤是纯黑色的,上面除了品牌标识以外一点花纹也无,衣服套在身上隐约可以闻到一股淡雅的男士香味,和霍斯铭身上的味道很像。很好闻。换完衣服后,冉航进盥洗室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待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客厅里响着咖啡机“嗡嗡嗡”转动的声音。霍斯铭站在咖啡机前,思绪有些飘散,他昨晚确实喝得有点多,昨天爽是爽了,就是现在太阳穴还在突突突地跳。被研磨成粉的咖啡豆散发出馥郁微涩的香气,他刚准备伸手拿杯子,头顶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你昨晚喝酒了,现在再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霍斯铭动作一顿,他听身后的人继续道:“要不我给你做点吃的吧,霍先生?”他转过身就对上了alpha那双琥珀色的狗狗眼,冉航的脸还是有些红,也不知道在在意些什么。昨天折腾了一晚上,现在也快中午了,霍斯铭确实有点饿,听对方这么说,他面无表情地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然后就见冉航熟练地翻出了柜子里的平底锅。他自己都不知道平底锅放在这。冉航起锅倒油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弯腰在灶台四周探寻起来。霍斯铭问他,“找什么?”冉航动作一顿,他摸了摸头发,“围裙。”言语间,他垂眸看了眼身上的t恤,“这件是霍先生的衣服……”所以还是注意点比较好。霍斯铭面无表情地抿了口水,“你也可以把衣服月兑了。”“……”冉航耳朵一烫,他低着头迅速地左右环视了一圈,余光扫到了挂在霍斯铭椅背上的衣服。“哦,在这。”说着冉航快步走到霍斯铭身边,他取下围裙套到自己身上,一边系后边的绳带一边往前走。霍斯铭的视线从邮件消息中移开,落在青年宽阔的脊背上,系紧的绳带愈发衬出对方宽肩窄腰的优渥身型。看着还挺赏心悦目的。这么想着,霍斯铭直接将手伸进了冉航的t恤衣摆。对方冰凉的手掌贴上来的瞬间,冉航后背一僵,整个人触电似地缩了一下,“霍、霍先生?”霍斯铭的指腹贴着那条脊柱线轻轻蹭过,他目光直白地打量着alpha宽阔的后脊,贴近对方颈侧道:“其实只穿围裙也行。”冉航的脸瞬间烫红了,他神情忽闪地避开了霍斯铭的视线,“这……这是不是不太好。”说着,他快步朝灶台走去。衣摆放下来的瞬间,也遮住了冉航后脊上一闪而过的疤痕。霍斯铭视线一顿,他抬眸看向青年仍旧有些泛红的侧脸……对方背上的那道疤他昨晚就注意到了,疤痕看起来不像新的,应该有很多年了,像是那种被锐器砸伤缝针愈合后留下的痕迹。冉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做了两个三明治,他将盘子放到桌上,拿完咖啡回过头后却见霍斯铭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脸。他有些不自然地摸了下眉毛,“怎么了,霍先生?”霍斯铭咬了一口三明治,“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冉航神情一滞,他微微低下头。他看到了啊?不过也是,这么明显,要想不注意到也很难吧。“小时候……不小心弄的。”霍斯铭却没有放过这个话题,“怎么弄的?”像他背上的这种伤痕绝无可能是摔出来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小心弄出来的。面对霍斯铭质疑的目光,冉航叹了口气,“被人打的。”霍斯铭:“谁?”“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冉航抿了下唇角,似是想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他把咖啡往前推了一下,“再不喝咖啡要冷了。”霍斯铭:“谁打的?”气氛沉默了一瞬。冉航:“我爸。”说出这个词的时候,他微不可觉地皱了下眉。霍斯铭愣了一下。冉航几乎从未和身边的人提过这件事,他有些不习惯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现在也不能算‘我爸’了吧,毕竟他们很多年前就离婚了……我以前刚上高中的时候,还有人因为这道疤以为我是混黑she会的呢哈哈哈,然后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消息传开了,没人敢来惹我,我当时奇怪那些高年级的混混为什么看见我就跑,还以为是自己身上的气势比较吓人来着……”霍斯铭的目光落在alpha抿起的唇角上,“他为什么要打你?”冉航语气一顿,“霍先生很好奇吗?”“嗯。”气氛沉默了下来,就在霍斯铭以为对方不准备开口了之际,“他喜欢赌钱,那次赌输之后喝多了,回来和我妈吵了一架,他举起地上的碎酒瓶想砸我妈……”……“哐!”是盘子被摔到地上发出的巨响声。隔着一扇不怎么隔音的陈旧门板,冉航听着隔壁传来的摔砸、扭打还有声嘶力竭的哭喊声,脆弱的门板“吱呀,吱呀”地晃着,就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