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黑色长发,灰色衣袍,背影都透着一丝冰冷抗拒。
卫流光就站在庭院里,少了那种少年咋呼和风流作态后,浅紫衣衫金玉冠,颇为富贵流丽,最后他扬唇笑了下,打开折扇:“不用剑就不用剑呗,我也不喜欢被逼着用剑。”
虽然不认路,但是夏青很自觉地往顶楼走。
卫流光在后面快步走上:“等下见到我璇珈姐姐,你也一定会为她倾倒。”
夏青扯了下嘴角:“求你别以己度人。”
卫流光又偏头,摇着折扇,在煌煌灯光里看夏青脸,微笑:“哦,其实我仔细看看,你还没张开而已,长大后未必比璇珈差。”
夏青手里柴枝这次直奔他眼珠。
卫流光仿佛早就对他反应熟料于心,拿扇子挡着了,嘀咕:“你脾气好差。”
“走快点。”
卫流光说:“你急啥,又不是你姐姐。”
夏青问出了一直藏心里疑惑:“如果璇珈是那种为了不受权贵屈辱,宁愿自挖双眼性子。那怎么会对你一个试图买下她初夜纨绔子弟例外呢?你别不是自作多情,我们上去就被赶出门吧。”
卫流光:“……”
卫流光敛了笑意,似乎非常不满夏青在这种事上对他存有质疑,认真且无语:“你好奇怪。难道就不能她也对我一见钟情?”
夏青:“……”到底是谁奇怪?
卫流光扇着扇子,自信满满:“反正她就是对我很特别。”
夏青不无恶意地等着卫流光被打脸。
然而他俩注定失望了。
满怀期待见“好姐姐”卫流光,没见到璇珈。
在楼顶最为华贵宽大房间里,他们见到了老熟人。
燕穆。
除了燕穆外,地上还跪着一个脸色苍白少女,和倒着一个浑身是血老人。
燕穆脸色铁青,手里握着个鞭子,而老鸨在旁边舔着脸赔笑。
“小世子,这……这我们也不知道璇珈今天去哪儿了啊。”
风月楼。
柴房。
两个侍卫从里面出来,擦了下汗,嘀嘀咕咕。
“太后都下了命令,谁还敢保她呢。”
“不能当着燕小公子面杀,干脆给她灌杯毒酒,让她死在这破地吧。”
这是间早就废弃老柴房。
风月楼翻新后不久,这边便被遗弃,早就荒无人烟,杂草纵横长在干涸枯井旁。灯笼火红,青楼热闹,天空一颗一颗下起大雨来,两个侍卫抓了把脸,同时郁闷:“这好端端,怎么就开始下雨了呢。”
另一人问道:“你临走前给她补了一刀没?”
“补了。”
雨越下越大,月亮却还没被乌云彻底掩盖。
清寒冰冷越光从破旧窗户照了进来,像纱一样覆盖在了倒在角落里鲛人身上,她抬起头来,哪怕眼珠子已经被自己强行挖掉,只剩两个漆黑窟窿。
可长发蜿蜒、眉眼温婉,她看起来依旧美好宁静,若壁画上千年凝望神女。
一身极艳极媚红衣也无法给她沾染上一丝红尘气息,她有着和瑶珂近乎一样惑人心魄美貌,却不似瑶珂那般清冷,整个人都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