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脱衣服,到触碰,再到现在只差一步,每个步骤都费了左颜无数的时间和力气,甚至经常因为最后一步而怀疑游安理到底是不是“铁t”。
但她一次也没往别的方向想过。
于是事情发生之后,左颜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没忍住对刚刚经历了噩梦的游安理说出了那句话。
——“你一点都不信任我。”
她本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这么意气用事的。
游安理比她遭受的痛苦更大,她却冲动地说出了这句像是指责的话,让她一说完就后悔莫及,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那之后,游安理依然没有给她一个下文。
却也没有把卧室的门锁上。
左颜狠狠地松了口气,在几天的时间里慢慢松懈了紧绷的那根神经,也慢慢拼凑出了游安理的过去。
关于她为什么对睡眠环境那么没有安全感,为什么总是在门后放一个玻璃杯,为什么抗拒脱掉衣服,以及——为什么不愿意被触碰那些地方。
女性的身份,给她带来了太多太多的麻烦和灾难。
所以她从来不在打扮上面多花一秒钟的时间,只保持最基本的体面和干净。
左颜想,也许游安理是真的厌恶女性的这个身份。
她的身上弱化了女性的大多数特征,即使生了一副美丽的皮囊,也不愿意利用它。
她很强大、理智,充满智慧和洞察人心的能力,可除此之外的一切,她都不打算给人看。
左颜试图了解她的内里,其实就是一种拆掉她的武装的行为。
无论是摘下她的面具,还是脱下她的衣服,本质上都一样。
左颜想要的很多,游安理有的一切,她都想要。
一路走来的每一次经历告诉左颜,只要自己不放弃,游安理的强硬也是会软下来的。
但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还不具备让游安理卸下全部武装的能力。
那样的安全感,她给不了游安理。
春节结束之前,孟年华的年假就已经结束了,她多请了两天假留在家里,一方面是为了案子的进度,一方面是不放心家里只有两个人。
再三确认过“要不要把家政阿姨请回来”之后,孟年华见左颜态度坚决,也没有再提这件事,交代了一大堆之后就回去销假了。
左增岳的假期倒是没结束,但推不掉的应酬已经堆积起来,他也忙得整日不见踪影。
左颜发现自己并没有往年那么期望他们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相反的是,孟年华回去工作并且住那边的宿舍后,她还松了一口气。
至少不用每天早上提心吊胆地回房间了。
派出所那边的侦查阶段很顺利,那个人并没有多么高的智商和心理素质,最开始在医院的那几天就全部交代了,还把锁匠给卖了出来。
不出意外的话,等派出所移交给检察院后,流程就会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
游安理看起来已经不怎么关心这个结果,不如说,这事情发生后也没影响到她什么,该工作的时候依然工作,该督促左颜做作业的时候,也没有手软过。
左颜却一直提不起精神来。
案子进行得越顺利,左颜旁敲侧击得到的情报就越多。
包括筒子楼那附近的人是怎么看待游安理的,以及究竟有多少个人打过这种主意。
筒子楼住的人鱼龙混杂,地痞流氓和无业游民尤其多。
男的都把游安理当成“猎艳”的对象,琢磨着怎么占她便宜,逼得她最后洗漱也不出房门一步,晒内衣也只能放在屋里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