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真正帮一个小小太监,就算是帮了,也只是高高在上地宛如施舍般。
这不过是迟来的心动罢了。
因为知晓是她,才会生出爱慕的苗头。
只是这点心动,却注定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所以,明明能有同淮安王接触的机会,却近乎掩饰般的躲起来,不愿被发现。
若是被淮安王看见这般狼狈的自己,怕是从一开始便会把它从郡主未来夫君的人选中剔除出去吧。
他孑然一身,一无所有,只能抱着一腔孤勇,在皇宫里一步步往上爬,从低贱任人宰割的奴才,爬到月厂督主的位置。
但那又如何?
在世人眼中,他不过是个残缺之人。
最多,在前面再加上心狠手辣、狠戾凶残的前缀罢了。
永远,都不会有人把他同明棠郡主联系在一起。
也永远,不会有人祝福。
许是因为灭门惨案,即便是自己已经解决了当初的叛徒与歹人,他始终陷入了鲜血淋漓的黑暗中,一道道血色锁链禁锢着他。
加上为了权势,他手上并不干净,所作所为与十六年以前所想截然不同,这也造就了他的性子。
他的爱慕,是阴暗偏执的,到达了一种病态的地步。
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却又用旁余手段去窥视她,终日不敢见人。
京城过年时,街上灯火通明,十分热闹,他没有参加宫宴,而是独自行走在街上,在画糖画的老汉摊前驻足。
他戴着面具,无人知晓他的身份,也不会有人畏惧他。
老汉主动问他要画些什么,他沉默良久,声音少有的平静,不带任何戾气讽意,他问能否自己画。
老汉只是惊诧了一会儿,便同意了。
他想画的是她。
怀着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宛若冒犯般的歉疚心情,他画出了她的糖画像。
但完全不敢吃。
从第一眼见到她起,她就像一轮散发着寒凉月光的明月,可望不可即,深深地印在了自己心底,怎敢如此冒犯她。
即便是糖画将要化了,他也没有随意处理掉,而是自己去了厨房,将它放在锅里,看着它一点点融化。
好似只要咬上一口,便罪大恶极,甚至不能随意丢弃,只要糖画还是她的模样,便不敢轻易对待。
画了她的糖画像,反而是更深的折磨了。
他其实也知晓,这种喜欢,若是当真被她知晓,反而会令她更加厌恶自己吧。
密切关注她的举动,每次她出席的宫宴都会到场,明里暗里解决那些对她怀抱心思的男子,以及画了一箱子她的画像,甚至是想过吃掉她的糖画像。
一切的一切,都过于病态了。
这样不断压抑、不断隐藏的喜欢,终究是有藏不住的时候。
于是他抱着孤注一掷的态度,向她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