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叫你来劝我的?”
“此言发自肺腑,何须主公吩咐。”
冷哼一声,吕布沉默以对。
无多时,甘宁拖一首尾长达丈八大鱼劈波斩浪而来。
未至船边,只见锦帆贼头子用空着的左手在巨鲨背上猛然一拍,腾身跃起后双足在海面上急速踏出朵朵水花。待行到船首处,伴着九道战环窜入水中,须臾间一道水柱于其脚下腾冲而起。
“好俊的身手!”
看甘宁驾着水柱升到与甲板平齐,而后足下轻点,健步如飞奔至舱外,吕布再次发出赞赏之声。
“温侯不喜荤腥,汤水熬清淡些。”
一拳将剧烈扭动的大鱼打晕,随手甩进伙房,甘宁再提两坛烈酒返回吕布身侧坐下。
一并州边郡武夫,一巴蜀世家子弟,本来八辈子打不着面的俩人因为高进搅动风云碰到了一处。不过几日相处,由于年岁相近、性情相类,两个同是狂傲不羁的中年美男子互引对方为知己,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闲谈一阵,缕缕清香扑鼻而来,听甘宁讲解完自身运气秘诀,已然粗通随水流之势运转真气的吕布晕船之状大为缓解,心情愉悦之下唤人直接在甲板上架起锅炉摆下桌案。
就着涛声与鱼汤,吕布、甘宁、庞统三人小酌十余坛烈酒,待到海上明月升起之时,酒量短小却偏偏好寻人邀斗的庞统已趴在案上沉沉睡去。
嫌弃的瞥了眼庞统身下躺了一地的口水,吕布唤人将其抗进船舱,又见甘宁虽是面红耳赤,然双目精光闪烁,显是正值酒酣之时,于是再开两坛酒邀到舷边把臂长谈。
未及,瞭望台上忽起巴蜀歌谣,似为同伴所引,左近船上锦帆游侠齐齐扬声应和。
“遥想当年,某率千余九原弟兄随丁建阳进京,何等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不意走南闯北十余载,虽博得些许薄名,却……”
静听片刻似是情之所至思乡之曲,想到心腹成廉、魏越等人先后战死沙场,吕布一时心弦触动,开口尽是沧桑落寞之意。
“温侯何有此番感慨?丈夫处世唯恐功名不立,温侯此次北上必得大展宏图,他日西征大漠荣归故里,再为那往昔弟兄立碑招魂,岂非得尽此生情谊。”
“立碑招魂?兴霸此言妙哉!来!”
举坛跟甘宁碰了下,见其目光灼灼傲视万里碧波,想起庞统所言,吕布心下一动,“兴霸有胆有识,只为一粮官却是太过屈才,某欲为那逆子先取乐浪、玄菟二郡再平高句丽,兴霸若是不弃,且先为我副将,率一偏师走水路攻取乐浪,而后你我会师进图高句丽……”
“何弃之有!宁盼温侯此言久矣!”
“嗯?”见甘宁面上狡黠之色一闪而过,吕布先是愕然,待听得舱内咳声传来,不由两眼一瞪,“好你个甘兴霸!某道你浓眉大眼必是心诚之人,不欲竟与庞统那厮合伙算计我!”
“哈哈哈!温侯此言谬矣!我等本是良善之辈,怎奈近墨者黑,与主公相处日久,嘿嘿。”
“混账!尔等欲诱我再揍那逆子一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