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厮狡猾至极,莫要相信他,换我去杀杀他威风,我就不信这厮长了三头六臂!”高览闻言拱手道,提着长槊就要出阵。
“慢!”袁珣抬手制止住高览,疑惑的再看吕布一眼,随后摇头道,“他说得对,两千多把强弩对着他呢,他不敢怎么样,我不去倒显得我胆小了,高大哥且为我压阵便是。”
说完话,袁珣一夹马腹,驭马来到两军阵前。
高览看吕布骑着赤兔马,提着方天戟慢慢来到袁珣身前三丈之处,一颗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忙转头对统御弩兵的曹性道:“招子放亮些,那狗贼敢有什么动作,立马放箭射他!”同时倒提丈八槊,一手死死抓着缰绳,准备随时接应袁珣。
曹性可是和吕布做过同僚的,深知吕布的武艺,闻言哪里敢怠慢,取出桐木长,右手从箭囊之中抽出三支羽箭,弯弓搭箭瞄准吕布。
吕布余光看见曹性和高览的样子,不禁嗤笑一声:“看来你手下很紧张啊!”
袁旭皱眉道:“玉器不与瓦当相碰,在他们眼中,比起你这块瓦当,自然要担心我的安危,废话少说,你究竟要说什么事情。”
吕布收回目光,深深看了袁珣一眼,这才点头道:“我也一直看不起你,不过你的作为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么?为了那废帝和相国作对,抛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我正是看不透你。”
袁珣眉头皱的更深了。
“什么荣华富贵,在你看来甚是珍贵,在我看来不过尔尔,既然此时说开了,我便直说,我与董卓本就不是同路人,或者说天下世家和董卓都不是同路人,我怎可能为董卓鞍前马后?”
吕布点头道:“恩,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通了,在你们眼里,我们这些寒门武夫就不算是人,不过你当真考虑过你要面对什么么?相国洛阳兵力外加西凉部分还在赶回来,兵力已然快二十万,外加掌握天下大统,乃是代表朝廷,你这么做……我佩服你,袁君瑜。”
此时桥帽还未以三公名义矫诏,酸枣群英会盟,吕布自然不知董卓势力没那么大,还以为董卓就代表着整个朝廷,是故才会如此说。
“你今日与我所说,我前思后想也觉得有些歪理,我吕奉先不是搬弄是非的小人,以后凭借军功亦能拜将封侯!
袁君瑜,今日我不与你为难,你要面对的困难远不止我吕奉先,赶紧整兵去上东城吧,太傅袁隗和你父亲太仆袁基已经被俘,此时牛辅正在与黄忠所部交战,去晚了,只怕你真要身死族灭了。”
吕布的话让袁珣面色忽然煞白,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吕布,突然转头大喊道:“高览!检查车架!”
高览还以为袁珣求救,正准备策马杀向吕布,而后听了袁珣的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袁珣大急,喊道:“我带来的车架,去看看,快!”
高览讷讷点了点头,策马冲进军营,掀开那车架车帘,车内空空如也,哪有半个人影?
“公子,空的!”
袁珣身体一晃,差点掉下夜照玉,他此时整个人都蒙了,袁隗袁基怎会凭空跑到帝后车架之中,又怎的会被牛辅所俘?简直奇哉怪哉!
吕布轻叹一口气,对袁珣道:“快去吧,记住别死了,等再相见,我必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我也不会再是一个偏将!”
袁珣心中大乱,胡乱朝着吕布拱了拱手,飞马赶回军阵,他双眼充血,急道:“快!整军与我赶往上东门!郭奉孝呢!”
高览道:“奉孝先生带着一半兵力早已在上东门和大哥会和……”
“带上董白!全军赶往上东门!”
吕布目光复杂的看着袁珣急吼吼带着四千军士往东急赶。
他也不知今日为何不拖住袁珣,但他知道,如果此时袁珣死在这里,他必然会遗憾。
他不服。
正如袁珣今日在伍孚家门外所说,他吕奉先应该是个功名只在马上取,顶天立地的汉子,而不应该是摆弄阴轨落井下石的小人。
袁君瑜,千万莫要死了,等着我吕奉先拜将封侯,我们在战场上相见的那天。
“将军!你如何能放袁逆离去?”
那传令兵见吕布轻易放袁珣离去,不禁大急。
“哼!”
吕布斜眼瞟了他一眼,手起戟落,刷一声,那传令兵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身首异处。
“全军休息,三刻钟后赶往上东门!”
“喏!”
“将军?何以就此放那小贼离去?只要拖住这小贼一时三刻,等相国援军到来,不是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