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珣听着董白无力的抽泣,心中如同梗着什么东西,也好似有把刀这么插了上去。
伍孚死的时候他愧疚过,暗杀洛阳很多无辜官员的时候他愧疚过,但是从未有此时这么愧疚。
比起伍孚,比起那些被暗杀的各色官员,董白实在是无辜……
从头至尾,不过是被袁珣利用罢了。
董白是个好女孩,那飒爽洒脱的性子和西凉人独有的敢爱敢恨都让袁珣颇有好感,换做任何男人,董白都可以说是很好的妻子。
可惜袁珣和她,终究不是一路人……
心如刀绞……
虽然不愿意承认,即使袁珣已然到了阵前,董白那绝望的抽泣声似乎还是一直在脑海中盘旋。
这就是报我以琼琚,投之以砖石吧?
一时间,袁珣居然有些看不起自己,自己变了,变得势利且冷血。
袁珣苦笑一声,身边高览众将投来奇怪的眼神。
“公子……你这是?”
袁珣深深叹了口气,摇头道:“没事,迎敌吧。”
“喏!”
待追兵近前,袁珣定睛一看,领兵之人头戴紫金冠,手中方天戟,胯下赤兔马,不是吕布又是何人?
嘿……
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上弦瞄准!”
曹性一声令下,军阵之中两千弩兵立马上弦,瞄准吕布身后的两千并州骑兵。
吕布是领教过冠军县军弩箭之利的,见两千弩兵张弓搭箭瞄准自己,霎时间一惊,一抬手,全军乱哄哄停下。
袁珣逃入大营,吕布颇为不甘心,但大势已去,他能奈何?
“吕将军率军来此,寓意何为啊?”
袁珣拍了拍身上甲胄,冷声对吕布大声问道。
“逆贼!你策划洛阳暗杀,火烧皇宫,劫走弘农王架,还敢问我寓意何为?”吕布大戟指着袁珣喝道。
袁珣噗嗤一笑道:“奉先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侯不过回军营例行公事,何以诬陷我劫走王架?你有证据么?你这是在血口喷人,以下犯上你知道么?”
吕布闻言气得三尸神跳,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血口喷人?以下犯上?事到如今,袁珣居然还用官阶压自己?
“废话少说,速速送还王架!我可与你在义父前求情,要不然今日便是你袁氏族灭之时!”
袁珣撇了撇嘴说道:“别说我不知道什么王架不王架,即使弘农王真在我这里,你现在有什么本事让我把王架交出来?凭你身后这两千多骑兵?”
吕布皱眉不语,李儒只说袁珣出逃,并没说袁珣主力部队就在城外接应,他觉得点齐两千骑兵已然能够应付,说知道迎头便碰上了袁珣的冠军县军?
冠军县军自那日与董卓对峙于洛阳上东城外,便以精锐之名闻名天下,吕布是亲眼见过其战力的,别说还有几千并州军加入,此时他是退不得进不得,一时间颇为尴尬。
“若没有其他事,我便不留奉先用饭了。”袁珣摆了摆手,两千弓弩手霎时间抬起劲弩准备射击。
就在这时,一个背着令旗的传令被飞骑而至,滚落马鞍在吕布马下说了什么,吕布闻言眉毛一挑。
吕布抬眼面色复杂的看了袁珣一眼,深吸一口气道:“袁君瑜,你一翻布置,让我也不得不叹服,不过终究还是被相国抓住了把柄……
你可敢上前相谈!”
袁珣闻言心中一突,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他回头看了看早已被迎入军营的董白和车架,思虑一番问道:“你在耍什么花样?”
吕布挑眉道:“你不失为豪杰,怎的不敢与我直面?你放心,我没有歹心,你那些劲弩对着我,你弩兵厉害我知道,你若有事我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