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月没想到能在裴砚安身上看到了一丝任性。哪有当朝丞相会说出这种任性的话的,若是被有心人听去,指不定以为他对这宴会的主人公有不满。
“姩姩,若是我”裴砚安突然面色带了些肃然。
江瓷月安静等着他说下文,可裴砚安却突然收了话勉强笑了笑,“没事。”
她奇怪地看着裴砚安,但也没有多问什么。
裴砚安却是想着那些目前还无边无际的话,还是先不要说了。
等他处理好一切再说。
这一夜裴砚安还是留下了,因为他说在京中小年须得守在家人身边,方能许得平安。
这话江瓷月听得半信半疑,她还特地去问了带小豆包的两位奶娘,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这才相信这不是裴砚安临时编纂出来诓骗自己的话术。
可她没想到后面的几日裴砚安也是类似的说辞,而且每日还会加入一个固定的“习惯”,定要找个机会来抱她。
前面一两次她没有拒绝,等到后面她想拒绝却拒绝不了了。裴砚安似乎是吃准了她吃软不吃硬,有时候还会找小豆包来帮忙,而且她生气的时候便只是轻轻拥了一下就分开。
让她觉得自己这气都有些生不起来。
而且他没有其他逾矩的举动,久而久之她也就默认了。
反正离除夕夜越来越近了。
在距离除夕夜只有两天的时候,裴砚安带来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嘉仪郡主同意了她的见面请求。
还有一个则是安玉珊的消息。她买凶之事还是被安上了刺杀朝堂重臣的罪名,还有教唆婢女杀人之事证据确凿且完整,按律当处以绞刑。是安老太爷用祖上的荣光苦苦哀求了陛下,而陛下看在安老太爷的份上,安玉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终被判了年后流放钦州,与之一同流放的还有许太尉阖家家眷。
钦州位于大安西边,向来有荒州的别称,人极迹罕见,万木枯骨仰不见天,秋冬更是朔风狂吹、雪花如掌。
那些娇生惯养的官家女子到了那处,通常只有死罪一条。
而安老太爷在孙子和孙女接连打击之下也重病不起。
江瓷月在听完这个消息后,长长吁了一口气,心中倒也没有太多欣喜和畅快的感觉。
裴砚安怕她会想的太多,可江瓷月却不以为意。
她只是同裴砚安感慨道,“安小姐她若是一位温婉宽厚的姑娘,或许早已与你完婚了。”
“不,有了你,我不会同她完婚的,当时的我自负且盲目,被权势蒙蔽了眼,所以醒悟得比较晚。”
江瓷月听到这话也只是抿唇笑了笑。
安玉珊是为了自己心中向往的浮华和虚荣不择手段而付出了代价,而江瓷月只是觉得她想要的的这一切繁花似锦,如梦似幻,也充满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