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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这几天,牧临川也没走,就这么在兰兴村住下了。
吓得陆喜胜和周江女夫妇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多问自家闺女究竟和堂堂天子是什么关系。
陛下又非说不是王后……
每当碰上左邻右舍的打探,只能打着哈哈,含糊地带了过去。
一天,周江女趁着左右无人,悄悄招手,把正准备出门的陆拂拂给喊了过来。
“娘!”拂拂惊讶地跑了过来。
周江女却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这几天她是吃也不敢多吃,睡也不敢多睡。
生怕一个伺候不及,招惹上那位大名鼎鼎的君王,给全家招来灭顶之灾。
牧临川对他们倒也算客气,衣食住行样样从简,也不为难夫妻俩,有时候出门迎头碰上了,还颇为有礼地微微颔首。
唯独对陆拂拂,从来不假辞色,也不黑脸,就那双红瞳静静地瞅上两眼,当空气般无视了。
而陆拂拂到底是心虚气短,这几天老围在牧临川屁股后面转。
周江女也是过来人,看得出来自家闺女和皇帝关系不一般,想问吧,又问不出口,每每欲言又止。
每次牧临川冲周江女颔首行礼,周江女这心里头就发憷,这陛下正值壮年,头发却白了半边,眼眸狭长泛着冷冷的光,看着就叫人心里噗通直跳。
牧临川虽然在兰兴村住下了,却也不是不干正事。趁着这几天的功夫拎出来好几个鱼肉乡里的贪官,像杀鸡似的全都杀了,照脖子就是一刀,沥干了血照例剥皮揎草。
他就远远地看着。
她可是亲眼看到过那一向张狂得不得了的郡守,得了消息后匆匆赶来,像条狗一样趴在陛下的脚边,大气也不敢出。
至于牧临川就窝在那儿,淡淡地拨动他那腕子上的佛珠,一句话不说却叫人浑身直哆嗦。
她一碰上牧临川就得摸着心口缓上回,才能缓过来。
这回,周江女终于憋不住了,拽着陆拂拂袖口,欲言又止道:“拂拂,你、你老实交代,你和陛下是啥关系?”
陆拂拂脸色有点儿红,被爹妈拽着问对象关系,她尴尬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就、就……夫妻关系吧?”
周江女直瞪眼:“什么叫‘吧’!”
拂拂垮了一张脸:“就是,就是我也不确定。”
牧临川这态度,她也不确定他俩这婚姻关系到底走没走到终点。
看着自家宝贝闺女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周江女无奈地叹了口气,换了个问法:“你……你真做到了王后?那陛下怎么……”
“他生气呢。”拂拂蔫头耷脑的。
“好了好了不说了。”振作起精神,拂拂抬起眼,乐观地笑,“娘,我出去一趟。”
“干啥?”
“买饼去!我看上回买的那个饼,陛下倒挺喜欢吃的。”
看着陆拂拂又飞也般地冲了出去,周江女扶着门框,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抬头,又对上了门口守着的那十几个宛如门神的甲士的视线。
顿觉心口一滞,挤出个僵硬的笑。
这十几个甲士,那叫一个威风凛凛,一身明光铠,都是战场里杀出来的,身上这股煞气足叫人不敢逼视。
见周江女冲他们僵硬地笑了笑,这些煞神面色肃然,整齐划一,颇为敬重地行了一礼,铠甲哗啦啦直响。
周江女:……
半夜,牧临川滚动着轮椅,裹着一股血腥气,“踏”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没点灯,黑漆漆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