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全还没来得及开口,刘彩云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听说覃秀芳的亲娘找了过来?还是个大干部,是不是真的?”
周家成回头看了刚合上的房门一眼,有得头痛了。
“你说话啊,是不是真的?”刘彩云急切地拽了拽他的胳膊。
周家成知道,不说清楚,他们不会放他回屋,索性往堂屋去,等父母和周小兰过来后,他烦躁地说:“是真的,她很可能是秦营长的妹妹。就算不是,秦营长也已经公开承诺了,其父母会收覃秀芳做干女儿,还是他妹妹。”
“什么?她……她跟秦营长没勾搭上,她是秦营长的妹妹?”周小兰懊恼极了,“早知道我还跟她置什么气啊,她要什么漂亮的衣服我都给她买啊!”
周家成被气笑了,这是买衣服就能成的事吗?
他不想理这个蠢到极点的妹子。
刘彩云想得更多:“那……她哥都是营长,那她爹不是更厉害。家成,他们会不会报复你娘,把我给抓起来啊?”
都什么跟什么!周家成快气笑了:“不会的,放心。”
刘彩云还是很不安,毕竟官本位的思想盛行了几千年,他们一听官老爷就害怕。想到这里,刘彩云不禁很后悔:“早知道她爹娘是当大干部的,我……我什么都不让她干,把她当姑奶奶一样伺候起来。哎,她怎么不说啊?我都还以为她爹娘亲人都死绝了呢!”
不然,她也不至于那样欺负使唤覃秀芳,还不就是仗着她没亲人,没娘家给她撑腰。
周大全没有说话,但脸色也很不好看,再无先前的喜色,很显然,他心里也很担忧。
周家成叹了口气,劝慰他们:“不会的,她爹娘虽然是大干部,但也不可能随心所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我以后在部队是没什么前途了,所以我准备申请转业,看能不能留在江市吧。”
周大全沉默了几秒:“转业也行,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啊!”
刘彩云后悔不已:“早知道就别离婚的,她要还是咱们家的儿媳妇,家成有个这样厉害的老丈人和大舅子,这辈子还愁什么啊?这可本来是咱们周家的福气,就这样白白没了,我心疼死了!”
三人都没吭声,谁说不是呢。要不是落了难,跟父母失散了,这样的姑娘哪儿能到他们家啊!可惜好好的机会却这样溜走了。
周家成在父母面前的沉默无异于一把利刃插、进自己的胸口,姚玉洁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就知道你后悔了!”
周家成扭头看她站在门外,不知道把刚才那番话听了多少去,顿时急了,赶紧追了出去:“玉洁,玉洁,你误会了,我们……”
姚玉洁不理他,直接跑回了房间里将自己的行李提了起来:“我走,你们不是稀罕覃秀芳吗?成,我给她腾位置,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哎呀,玉洁,我们真没这个意思,医生说你身体虚,先回屋休息吧。”周家成赶紧拦住了她,不停地劝道。
姚玉洁甩开了他的手,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周家成赶紧追上去。
刘彩云气得在后面喊:“让她走,看她能去哪儿!”
结果小两口都跑远了。
她气恼地跺了跺脚,抱怨道:“看看,这像是当人家儿媳妇的吗?动不动就甩脸子,摊上她,我们可真倒霉。她要离就让她离呗,谁稀罕她。家成也真是的,把她护得跟个眼珠子似的,我看姚玉洁这脾气就是他惯的。”
“你少说两句,她肚子里还怀着咱们周家的种呢,不看大人看孩子。”周大全劝道。
刘彩云瞪了他一眼:“我还给你们周家生了两个儿子呢,那你怎么不捧着我?哼,我又不是没孙子,稀罕她的啊?她不生有的是人给生。”
周小兰也在一边拱火:“就是,娘,他们要离了也好,说不定二哥还能跟覃秀芳和好呢,这样咱们也不怕他们家打击报复了。”
刘彩云眼睛一亮:“对啊,要是覃秀芳又成了咱们的儿媳妇,他们家的人肯定不会再找咱们麻烦,而且以后还要照顾家成,帮家成升官发财。”
周大全打断了她美好的幻想:“想什么呢?做梦啊!”
刘彩云不服气:“怎么叫做梦呢?好女不嫁二夫,咱们家成愿意要她,她就该乐呵了,这辈子她也只跟了一个男人,清清白白的,死了去地府也干干净净的。”
虽然乡下并不禁止寡妇再嫁,甚至有的婆家会把没生孙子的寡妇媳妇给嫁出去,以拿彩礼。但二嫁的女人终究是不干净了,地主家逢年过节给祖宗祭祀都不会让她们碰一下器皿和祭品。
周家成很心动,但觉得这还是不大可能。城里似乎跟他们乡下不一样,离婚的不少,甚至还有女人提离婚的。
“你们别乱来,咱们家这样就挺好的,别去惹麻烦了。”周大全对现在舒服的小日子很满意。
但两个主意大了的女人显然不会听他的。
等他出门找人聊天后,刘彩云就带着周小兰出门了。
医院里,抽完了血,覃秀芳按住针扎过的地方,走了出来。
潘沁雯立即迎了上去,扶着她另一边胳膊:“来,先坐一会儿,胳膊很疼吗?”
覃秀芳摇头:“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