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周小兰的半边脸马上肿了起来,她侧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风尘仆仆的周家成:“二哥,你打我?”
周家成没理会她,冷声说:“脱下来,换上你自己的衣服,滚回去!”
“二哥……”周小兰张嘴。
周家成冷冷地盯着她:“别叫我,滚!”
周小兰气得脱下了大衣,蹬掉了鞋子,就穿着单薄的毛衣就捂住脸冲了出去。
周家成头痛地按住太阳穴,他知道,今天他家又要成为别人的笑话了。大过年的整这一出,能不能让他安生两天?
虽然一晚上没睡,但他还得安抚姚玉洁。
“玉洁,你听我说,昨晚突然发生了爆炸,部队里紧急集合,大晚上的,我没空送她回去,就让她暂时呆在我们家。谁知道她竟然会穿你的新衣服,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她来我们家了。”
姚玉洁当时是很生气,不过当周家成一出现就打了周小兰耳光,还完完全全地站在她这边,加之家里就只有周小兰一个人出现过的痕迹后,姚玉洁已经不怎么生周家成的气了。
她抬头看着周家成红通通的眼睛,很是心疼:“昨晚没睡觉吧,你去躺一会儿吧。”
“不生我气了?”周家成马上握住了她的手。
姚玉洁嗔了他一眼:“只要你知道站谁那边就行,再说这事也不怪你。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就行。”
周家成心里松了口气,搂着她又保证了一番:“你放心,我说到一定做到。”
这边两口子浓情蜜意,那边周小兰因为太过伤心,只顾着往前跑,也没注意路。
等她抬头时才发现,自己跑偏了,跑到了一条跟她家相反的巷子。这条巷子早年被落下的炸弹轰炸过,房子倒了一半,余下的也破破烂烂的,地面上矗立着不少半人多高的断壁,地上到处都是瓦砾,硌在脚上,非常不舒服,尤其是现在又是冬天,天气冷,周小兰感觉自己的脚都要冻得没知觉了。
她吸了吸鼻子,倍觉委屈,埋怨地哭了出来,边哭边骂:“周家成你个大傻蛋,姚玉洁你个毒妇,你们俩不得好死!”
越哭越伤心,干脆把凡是得罪过她的人全都拉出来骂了一遍,哭的那个伤心。
哭了大半天,周小兰抹了把眼泪,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踩着石子往回走。她后悔了,她干嘛要把鞋子和衣服脱下来还给他们啊?她就不信了,周家成还敢脱她的衣服和鞋子不成。
不过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周小兰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赶紧回家。
抹了一把眼泪,周小兰继续走,走到一处快坍塌的房子前,她忽地听到了什么,扭头一看就对上了一双阴狠毒辣的眼睛。
“啊……”周小兰吓了一跳,刚想跑,一个黑洞洞的木仓口就对准了她的脑袋。
周小兰吓得腿软,说话磕磕绊绊的:“你,你要干什么?放了我……”
“闭嘴。”男人左眉上方有一道疤,不深,浅浅的一条,有一两寸长,使得他的眼神看起来更锋利了。但他五官长得非常有型,皮肤呈古铜色,给人一种硬朗不好掌控的感觉,让女人又害怕又想接近。
不过周小兰这会儿没心思欣赏男色,她赶紧闭上了嘴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巴巴地瞅着他。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五个袁大头,丢了一个在周小兰的脸上:“这是定金,去给我买点吃的东西过来,再买一套男人穿的粗布衣裳过来,等送过来,剩下的这四块银币全都奖励你。听懂了吗?”
周小兰赶紧点头:“听懂了,听懂了。”
男人又用木仓顶了顶她的额头:“要是你敢私吞了我的钱,就等着吃木仓子吧,你刚才已经把你家的人都说了个遍,我随便打听一下就能找到你,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听话,否则有你好果子吃的!”
“我一定听话,你放心,我肯定把东西给你送过来,大哥,你相信我。”为了活命,周小兰忙不迭地承诺道。
男人挪开了木仓:“走吧。”
“哦……”周小兰把腿就跑,也不管地面上的石子和瓦片会不会割伤脚了,这些跟小命比起来可都算不了什么。
等她跑得不见人影了,刚才还异常凶狠的男人忽地吐了一口血,按住腹部,滑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良久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毛焕生,秦渝,此仇不共戴天!”
覃秀芳回去的时候,老板娘正在吃饺子,看到她立即招手:“怎么起来这么早?锅里还有饺子,吃吗?”
“我吃过了。”覃秀芳摆手。
老板娘哦了一声,又问:“你去哪儿了?”
覃秀芳还是用的对吴峰那套说辞:“今天的饺子包得有点多,就给吴峰他们送了点过去,感谢他这段时间天天送我回来。”
“那是应该的。”老板娘没多想,放下了碗问道,“去逛逛庙会吗?”
覃秀芳看了看老板,笑眯眯地说:“你跟姐夫去吧,我就不掺和了。”
“哎呀,跟你姐夫逛有什么意思?问他怎么样,他就只会说,好,买,太没劲儿了。”老板娘抱怨道。
覃秀芳怀疑她在撒狗粮,愈加觉得自己不该当这个电灯泡,推脱道:“算了吧,我还有事。”
老板娘不依:“大过年的,你有什么事?走了,不是想去庙会摆摊吗?不去看看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