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吹雪姐?”
从噩梦中醒来的少年看到是我迅速哑火,小心翼翼抱着被子缩成一团:“给你添麻烦了……”
收回手送了杯温水给他:“有什么麻烦不麻烦,没什么事了就把事情经过告诉我,你可以试着独立草拟报告了。”
他低下头扭扭身体,放空眼神开始讲述。与润一郎带回来的证据完全吻合,后面也不过换了个角度而已。
——上次受伤醒来有国木田先生坐在旁边,这次换了吹雪姐。
实在是太喜欢侦探社的大家了都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譬如面前的矢田吹雪前辈,除了面对太宰先生外无论什么情况就没见过她说话加过重音。温软手掌贴附在额头上的暖意让他忍不住想笑。
她会做饭给他吃,会耐心教导,就算工作出了纰漏也不会被训斥。简直就像书里描述的姐姐那样……不用母亲形容是因为吹雪姐太年轻太好看了,“妈”那个音他发不出来。
少年抱着怀里的被子揉揉捏捏,就像回到安全区的猫咪那样,一旦放松确认安全就会不由自主用肉垫按压柔软的东西……
芥川说他是招来灾祸的害兽,如果能用这份打从心底嫌恶的能力保护吹雪姐那样温柔又善良的人们,是不是能从另一个侧面证明存在的意义?
少年回忆起咸腥海风与爆燃烈火中的战斗,敌人的质问与鄙弃。
我只是不想死啊!想要活下去,想要证明有活着的价值。
我想……保护侦探社的大家!
听完阿敦的描述我合起手机认真看着他的眼睛:“阿敦,虽然你还是个尚未成年的孩子,但是这种关乎生命安全与切身利益的事,我不认为瞒着你是个好消息。”
“你被某外国异能力组织以70亿高价通缉,所以才会招来portafia的绑架。”
啧啧啧,别说portafia了,即便是我,在听到70亿这个数的瞬间时脑子也是懵的。
“怎么看也看不出你到底有哪里那么贵重,但是你要有些觉悟,明白吗?保护好自己的觉悟,掌握力量的觉悟……”
不等我说完治疗室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看上去有些陌生的青年闯进来:“阿敦你被portafia盯上是因为‘组合’以70亿通缉!不要慌乱,你听明白了没有!”
“额……国木田先生,你为什么要把眼镜戴到头顶上去?”好不容易才依靠着装认出这是我们未来的下一届社长,我盯着对方头顶上的眼镜无语凝噎。
国木田独步,石化。
紧接着中岛少年以一种相当天然的姿态来了个二次暴击:“国木田先生,你为什么要倒着拿你的手账?”
国木田独步,晴天霹雳,裂开了。
“总之,保持这个不要慌乱的状态……”他将眼镜取下来戴好,又将手账翻过来:“我才没有慌乱!!!”
阿敦被吼得头发倒飞,整个人眼泪汪汪:“是是!我知道了!”
“呼……矢田你怎么还不走?”迅速重启的国木田先生好像刚发现我还待在这里,我冲他摇摇手里的手机:“我今天值晚班,赶紧把报告整理出来,也能顺便陪着阿敦。”
“泉镜花呢?”他皱起眉毛不大赞同的看着我,显然在他看来年龄更小的孩子应该排在更优先的位置上。
我笑着揉了把阿敦的头毛:“小镜花交给谷崎兄妹带回宿舍了,不好耽误她明天上课。”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国木田先生只能点头:“学业确实相对更重要些。”
有一份能够被社会承认的学历,就算将来侦探社出了什么事镜花也有独立生存的能力,我想尽一切办法支持她回到学校为得就是不要她因为异能力的缘故被人操纵被人利用。
他回了趟办公室替我带来手提电脑,离去前忍不住交代:“后半夜不要独自出门,想回宿舍就打电话喊我,我过来接你。”
“知道了。”我打开电脑开始心无旁骛的工作,阿敦侧着身子看一排排字符出现在空白页面上,偶尔低声提出一些问题。
下班后同事们光速消失,晶子来查了一趟告诉我可以在她的药房里休息:“不要硬撑,你的失眠最近才刚有起色。”
“好的。”我盯着显示器目不转睛,晶子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离去。
窗外光影随着日落逐渐变化,天色彻底暗下来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我,吹雪,我在武装侦探社办公室门外。”眼镜子的声音传出来,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势:“听说你今天值夜班,我送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