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出来许朝晞眼睛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泛红,但他不想哭,强忍着问:“为什么不进去?”
欲要上前脚踌躇着停在原地,裴霁说:“因为地府还有其他很多更重要事情。对那时我来说,阳世记忆不值一提。”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许朝晞揪着衣服下摆低低问,像是问对方,又像是问自己,“所以哥哥不爱我了吗……”
男鬼抬脚一步步走到他身前,站定,右手轻轻擦去他脸上泪珠。
黑亮眼睛浸在泪水中像是剔透宝石。年年上次哭是什么时候?9岁弄伤手指?还是后来长大了在床上?
裴霁一边回想,声音也放轻了:“因为爱你,所以不敢告诉你。”如果他不喜欢许朝晞,即便找回那段记忆他也不会回来。
他细细说着后来事情,说他在摆渡城时才找回这份记忆和喜欢,说他消化完这段感情才敢去小溪村,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许朝晞闻言哭得更凶了,不出声,只眼泪不住地往下掉,男鬼擦拭动作又轻又柔,就好像他是什么珍宝。
他依恋地蹭着男鬼掌心,嘴里抽抽噎噎:“我不想哭……”他一个大男鬼哭什么哭。
“没关系……年年可以哭,”裴霁伸手将他拢进怀里,哄着他,像小时候安抚他那样拍他后背,“对不起,是哥哥不好,哥哥惹年年难过了。”
他或许该将两个身份分开,把属于许朝晞裴霁还给他,反正犯下错误只是帝初。
“不能说哥哥不好,哥哥最好了嗝……”小鬼哭得打嗝还不忘反驳。
裴霁眸光顿了顿,片刻后才低声说出口:“……好,哥哥没错,是帝初不好。”
许朝晞又拍着他胳膊反驳:“也不能说帝初,帝初也是哥哥呜……”
抱着他男鬼闻言缓缓笑起来,说:“他们都不好,他们都让年年难过……”嘴上这么说,但他知道他年年还愿意接受他,接受拥有另一个身份他,这比什么都重要。
他静静抱着许朝晞,心中无比安宁。
过了会缓过那阵难受劲,许朝晞渐渐止住了哭声,扭扭捏捏退开些许,说:“哥哥不好,所以要赶紧做些讨好我事我才原谅你。”
裴霁看着他笑:“好。”说完将小鬼搂着腰抱起来。
“哥哥做什么?”许朝晞撑着他肩膀低头看他,眼角还沾着泪。
裴霁说:“脸都哭花了。”
许朝晞:“哼~都是哥哥错!”
男鬼笑着并未反驳,将他重新抱回浴室。
浴室里洗过澡后水汽散了些,但还是残留着些许水雾,裴霁取下一张干浴巾垫在洗漱台上,然后让许朝晞坐在浴巾上。
做完这些他再用毛巾沾湿热水拧干,细心地替许朝晞擦脸。
擦过那双有些红肿眼睛时,他心疼道:“肿了。”然后亲了亲。
许朝晞颤着睫毛任男鬼亲在眼皮上,等男鬼退开后才用有些哑嗓子说:“网上说让对象哭男朋友不是好老公,哥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他其实仍然没有完全想明白,时间太仓促了。不过他知道他最终会原谅哥哥,因为哥哥爱他,他也爱哥哥。
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冷战上。
“嗯,我反省,”听见这句话裴霁道,把用完毛巾放到一边,勾了勾唇,“除了床上,以后不让年年哭了。”
“?”
他双手撑在两侧,倾身逼近,直至与洗漱台上小鬼鼻尖相抵。“年年,”望进那双干净眼睛里,裴霁低声说,“哥哥想吻你。”
许朝晞看着他,过了会抬起手勾住他脖子,睫毛颤啊颤,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