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和纪商鹤说了几件孩子在学校不痛不痒的事情,值得庆幸的是,纪开霁被老师叫家长的次数,比去年少了一半。
纪商鹤看了她微微笑的侧脸一下,很缓慢的说:“男孩子霸道点不是什么坏事。”
沈栀期笑容不变,话题却防不胜防的跳转道另一件事上:“下周一有空吗,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先补办了。”
纪商鹤似乎被窒息到了,半响都没有说话。
他喉结滚动,正想拿伤做挡箭牌,被沈栀期轻描淡写的怼了回来:“我看你拿水杯喝水都挺轻松的,拿笔应该不成问题。”
纪商鹤无言以对,只能表面平静的陪她走完这一段公园的路程。
沈栀期的态度很明确,在养伤期间从未动摇过,该离婚还是要离的,尽管他对现在的沈家帮助居多,但是让她用一生来赔,未免也太不划算了。
回到别墅后,夜色已经变暗。
沈栀期先去楼上洗澡,换了一身睡裙,樱花粉色的,衬得她很柔和纤细。在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她在三楼就不会轻易的出来。
纪商鹤回来是去了二楼的儿童房,不知关上门和纪开霁谈了什么。
只有保姆路过时,隐约听见什么,全封闭学校。
儿童房内,只开着一盏台灯,这样谈话时,无形中会让乖巧坐在床边的纪开霁觉得倍感压力,他睁大眼睛,认真地听完父亲说的话。
半响后,纪商鹤淡定拿起旁边的水杯,浅抿了口:“听懂意思了吗?”
“爸爸?”纪开霁歪着脑袋,问他:“你要把我送到全封闭学校去过苦日子?”
“如果我和你妈离婚,你抚养权是在我手上,我一个人没时间养你,全封闭学校是你最好的归宿。”纪商鹤在离婚这件事上,重点强调。
纪开霁不高兴的皱眉头:“可是我可以跟外公外婆呀,妈妈也会带我呀。”
纪商鹤提醒道:“你姓纪。”
纪开霁沉默了,努力地想着这段父子间严肃的谈话。
谈的还是他小小年纪,往后的余生。
过了半天,纪商鹤在极具耐心的等待中,终于听见纪开霁开口又问:“你不想和妈妈离婚,可是外面又有女人,爸爸,你好复杂哦。“
“……”
“爸爸你是想跟我妈妈,复合吗?”
纪商鹤没说话。
纪开霁还在问:“爸爸,你爱妈妈吗?”
纪商鹤放下了水杯,他自小最厌恶的就是已婚女人,觉得她们虚伪至极,天天把爱情挂在嘴边,歌颂自己视孩子为生命,但是又会为了另一段见不得光的感情,抛弃原有的。
是沈栀期,让他逐渐的对婚姻改观。
更多时候,他并不适合拥有婚姻,而沈栀期时刻都在苦心经营着自己的婚姻。
纪商鹤心想自己到底是自私的,他不相信婚姻和感情的同时,又妄想将这个女人以这种方式,捆绑在身边。
用一段更加简单的话来说,倘若他想要爱情,他希望这个女人能是沈栀期。
在孩子天真的眼神下,纪商鹤点点头,嗓音依旧是那副没感情的感觉,却在过于沉重般的语调里暴露了一丝真实情绪:“是,爸爸爱妈妈。”
“那太好啦。”在纪开霁的欢呼中,儿童房门口,一抹裙摆悄然地离开,没有任何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