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敏越想越忧虑,忍不住开始找出路。
他首先想到博阳公主,毕竟两人也算姘头,虽然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但博阳公主待他应该还有几分旧情,陆敏就让人提着礼物上门,想先试探一二,若是博阳公主将礼物收下,就意味着她想和好,那他再亲自上门。
但派去的仆役灰头土脸回来,据说博阳公主不仅把人撵出来,礼物也扔出来,还让人在陆家仆役走后打扫前门,像是连沾上陆家两字都嫌晦气。
陆敏差点气歪鼻子。
恰在此时,南朝派来和谈的使者,据说因为趾高气昂,又被长公主下令逐出长安。
陆敏顿觉不安。
我方本来就优势不大,还自以为是,将南朝使者赶走,这不是不知死活吗?!
陆敏觉得朝中参与决策那些人都是脑子进水
的(),只会围着长公主阿谀奉承?(),若换了他,必是要趁机与南人谈出个结果,偃旗息鼓休养生息才好啊,难不成真想亡国吗?
唉,他早就说了,女人当家不靠谱,牝鸡司晨,越俎代庖,这朝廷哪里还有救?长公主把持朝政,迟迟不立新君,该不会是,她自己想要登基吧?
陆敏落了衙,回去就开始让人收拾行李。
妻子何氏听说之后过去。
“郎君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陆敏皱眉:“你新近说话怎么越发不中听了?什么叫又?”
何氏笑了一下:“是我失言了,郎君这是要出远门。”
陆敏:“我思来想去,朝局不稳,唯恐南人打来,还是告病回乡下避避为好。”
何氏不解:“不是听说也有打胜仗吗,还不到那地步吧?”
陆敏:“早做准备,等到那时,长安定然一片混乱,要走也来不及了。对了,陆惟是否还与长公主走得近?”
何氏:“这我倒不晓得,四郎与郎君不是同朝为官吗,你们没碰面?”
陆敏:“我听说公主有意招他为驸马。”
何氏笑道:“郎才女貌,这是好事啊!”
陆敏怒道:“什么好事,这是给家里招灾的祸事!若跟长公主结亲,整个陆家还能跑得掉吗?”
何氏:“……郎君怎么总想着打败仗亡国,您这话若是在朝堂上说,恐怕会授人把柄。”
陆敏的怒气戛然而止。
他看着何氏,这个曾经也面容清秀的续弦年华不再,却变得让他陌生。
“阴阳颠倒,定招天灾!”
他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何氏,还是意有所指,甩袖愤愤走了,俨然一副对陆氏夏虫不可语冰的怒其不争。
何氏面色平静把人送走,回身又坐下来,拿起还没看完的书。
女儿陆二娘过来,问父亲又怎么了,方才走时怒气冲冲的。
“发癫罢了。”何氏面不改色道。
这场仗的确不太好打。
南朝这次气势汹汹,大军压境,肯定不是为了小打小闹,占点便宜就回去,否则那些粮草辎重都回不了本,更别说分赃封赏,既然北朝不肯投降,他们必是要打出个结果为止。
持久战是最耗粮草的,如今有胜有败,两军在兖州附近僵持,李闻鹊力排众议,不肯轻易冒进,朝中自然颇有微词,弹劾猜忌的奏疏也少不了,但只要公主拿定主意,底下几名重臣也意见一致,就可以维持局面。
但粮草的确是个问题,李闻鹊那边来了几道奏疏加急催促,再三提到粮草棉服不足,将士难以过冬,户部又一直哭穷,说当初朝廷征讨柔然,已经把财库耗尽,现在元气都没恢复。公主要来账册,连躺在病榻上还奄奄一息的谢维安也跟着一块熬夜算账,再也抠不出一丁点多余的物资,幸而他们还有一条后路——公主让人去仙翁岭,找到当初贺家商队求而不得,冯华村村民为之丧命的金矿和盐矿,将之开凿挖掘,转
()卖商贾,换取粮食运到前线,由此才解了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