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下是真的想哭了,不是装的:“还不就是嫌我笨!哀家就知道!从前先帝就嫌我蠢,我爹也说我脑子不好使,可皇帝是哀家亲生的儿子啊!是老娘怀胎十月把他生下来的啊!他怎么能嫌弃哀家呢?呜呜呜呜呜!一个儿子,一个孙子,都偏帮着那个小贱人欺负我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太太!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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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太后如何生气,皇后那儿听闻宋清月将太后身边那个方公公的脑袋给砍了,送还给她老人家,也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
撺掇太后去给宋清月送堕胎药的人里头,她可是跳得最起劲的一个。
可皇帝竟然一反常态地没有责备于她,反而当晚就来了坤宁宫。
“陛下……”皇后吓得慌忙给皇帝行礼。
皇帝背着手低头瞧她早已不复当年的面容,眼眸幽暗,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陛下。”
“梓潼与朕……”他低头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却在皇后抬头的那一刹那撇过了眼。
没人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
只就是,皇帝当晚竟然幸了快三十年不碰的皇后!
皇后自己也搞不清楚皇帝到底怎么了,只就是整个坤宁宫上下都因为这一夜喜气洋洋的。
小宁氏坐在皇帝赏赐的水银镜子前,怔愣地盯着镜中自己脸上的松垮的皮肉,始终不明白,皇帝这是怎么了。
呆坐半晌,她忽然双眼一亮,兴奋地询问身边的宫女和嬷嬷:“你们说,这次那宋家的下贱人是不是把陛下给惹怒了?李昭那狼崽子又一心护着那小妖女,陛下这是想通了,要扶持我的易儿了?!”
接下来的关于李易的安排,似乎也印证了小宁氏的想法。
皇帝还真给宝郡王李易安排了一桩看起来挺重要的差事:去江南巡盐。
朝中众臣亦是猜测纷纷。
太后派人去太原给晋王妃送堕胎药,而那位送药的太监在太原王府丢了脑袋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这事儿有点震撼,震撼到甚至没人去细究,下令砍脑袋的人,究竟是大殿下还是那位娇滴滴的王妃娘娘。
大家只知道,这一次,晋王府狠狠打了太后娘娘的脸。
是因为陛下出征的时候,让大殿下来京城监国,让晋王府以为坐稳了东宫之位,所以无所顾忌了吗?
皇帝在这个时候忽然给二皇子安排差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真是被晋王妃嚣张的举动惹怒,转而扶持二皇子,想给晋王府一点警告么?
皇帝的心思太难猜了,谁也不知道,陛下到底在布一盘什么样的局,想要扶持谁,想要做掉谁,谁又会变皇帝手中的棋子。
朝堂紧张,坤宁宫里却是一派喜气。
而且不止那一晚,连着半月,皇帝夜夜都来。也不像从前初一十五那般,盖上被子就睡觉,现在每次来了都会办正事,皇后娘娘好像真的复宠了!
这日宫学放课,李玮被接到坤宁宫里与皇祖母说话。
他得意洋洋地说着今儿又跟几个宁家、孟家的小子,合起伙来捉弄了一次李琨。
他坐在小宁氏怀里,得意洋洋地说道:“他哭着跑了!皇祖母!您是没见到他哭鼻子的样子,丢死人了!哈哈哈哈!”
嗯,李小琨最近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
说好在京城呆到正月初就回太原的,可现在不知道为啥,皇爷爷不让他回家了!说什么怕路上有危险。
还让工部的木匠给了做了一张小号的桌椅,放在勤政殿偏殿里头,给他布置了一大堆做都做不完的功课,还叫汪公公和杨公公的几个大徒弟每天轮流看着他做。
今儿是杨公公亲自来看着他做功课。
“杨老公,都二月十六了,我母妃是不是快生小妹妹了?”功课做到一半又想开溜出去玩的李小琨忽然抬起头来问杨公公。
杨公公笑道:“殿下知道的可真多!”
李小琨哼哼了两声:“那当然!”他看着桌前的书,忽然就不耐烦地一把丢开,可怜巴巴地对着杨公公撒娇道:“诶呀,杨来公,今儿天气这么好,您就放我出去玩一会吧!要不然,您功夫这么好,您教我两招就是了。我不想念书了!都念了好好久了!让我歇会儿吧!杨老公您对我最好了!好不好?”
杨公公被他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得心里发软。
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也难怪万岁爷喜欢!实在是太太招人稀罕了!
杨公公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道:“不行,前天、昨天你就溜出去放了万岁爷养的莺鸽,万岁爷还没找你算账呢!陛下亲自发话,这几日你就在陛下这儿呆着,哪儿也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