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师师被这可说是亲密的动作,惊了一下,朝后挣了开去。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行为不妥的云棠,连忙松开了手,他又想向她道歉,又想问她这几日的情况,满腹的话,一下子全往上涌,让这位能写锦绣文章的探花郎,骤然间倒不知该先说什么了。
一旁的韩煦,见人已找到,也终于放下了心,他抱臂笑看着云棠在苏师师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轻轻牵扯了一下。
韩煦低头看去,见是自己的小外甥,他仰首望着他,满目期待地道:“表舅,我找到了人了!是不是该有奖励了!”
韩煦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之前随口对慕容瑛说的,若能找到人,就让苏师师亲他一口的玩笑话。他看小外甥当真了的样子,心觉好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打哈哈道:“不急不急,这奖励,以后再要也不迟。”
急赶过来的云棠,本来眼中只看得到苏师师,这时激动的心绪,稍平复了些,才意识到纪王、襄王在此,他该按仪行礼才是。
身为七品官的云棠,如仪向两位王爷叩拜,苏师师遂佯在这时,方知薛寂与慕容瑛身份,随云棠,向他二人如仪行礼。
韩煦惯是不羁性子,也知他的小外甥慕容瑛,同表弟薛寂,虽性情一个动、一个静,是天差地别,但都不是会拿身份压人的人。他见云棠、苏师师行礼时,染坊主一家人及坊中工人,惊知来避雨的人是这样身份,也都慌得跪下了,在旁笑说道:“又不是什么正经场合,不必这般拘谨。”
韩煦说话的功夫,行礼毕的苏师师,悄然望了薛寂一眼,见这位少年王爷,眸如静水,永是那般澹然如雪的模样,就似前世,她每次隔着人群望见他时。回想起来,唯一一次见他情绪似有波动,便是在那夜上元宴上,他将利剑,插入她心口的那一瞬了。
在云棠的关心询问下,简单讲述了下这几日被人救下收留之事后,心里挂念着姜婠婠的苏师师,见外界雨停,便想着快些回去,不再滞留坊中。
云棠见她要走,主动要送她回天香馆,而一直想去长安城最好玩的地方玩一玩的慕容瑛,听见他们要去平康坊,立自来熟地拔步追了上去,道要跟他们一起去。
韩煦见状,登时一个头两个大,若慕容瑛逛妓馆的消息,传至天子耳中,天子定会认为他心爱的小侄子,是被他这风流表舅给带坏的,到时候他悠哉悠哉的八品文官生活,估计就悠不起来了。
担心会被天子算账的韩煦,赶紧追上去拦,一个接一个地,人皆走远了,独留薛寂一人,静立在那道雨过天青的悬垂染纱旁,看雨后凉风,吹得那道青纱摇摇晃晃,多年前长在青石旁的那株纤弱草叶,已开枝成丛,簇簇鲜红。
原是一丛杜鹃,花色红艳,似由鲜血染浸而成。薛寂望着这丛血色杜鹃,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心绪纷飞一阵,终落至了,轻风掠起垂纱时,那女子,抬眸向他看来的那一瞬。
……苏……师师……
承圣十年的这个寒食清明,长安城人,皆听说了一位名为苏师师的女子。原来只在风月场有些名气的烟花女子,因为一场失踪,将探花郎、武威将军之子、韩大将军之子,皆牵涉进来,而在长安城,芳名远扬。
只,长安城人,议来议去,都不过这三位而已,谁也不知,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才是这几日里,与苏师师最为亲近的男子。
连苏师师本人,也并不知,只以为还箫对象,是周夫人的女儿——纤纤小姐。
那支紫竹箫,留在周氏宅中,没有带回,傅行成看天子回宫后,和以往一样理政看书,似是半点不受这几日影响,完全恢复如初。
若真如初,那自是好事,傅行成如常伺候天子至入夜就寝,上了龙榻的皇帝,望着头顶熟悉的云龙纹帐顶,放松地躺在榻上,在自己这座熟悉的寝殿,暗暗松了一口气。
前日夜里,他被苏师师持簪攻击,惊茫迷乱地在榻边望她许久,后又辗转难眠,几乎一夜未睡。昨日夜里,他一直鬼使神差的,后又看到奇怪幻像,头疼欲裂,也一夜没睡好。今夜,离苏师师远远的,与她再无牵连的他,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一觉了。
想着将那几日迷乱彻底甩在脑后,往后终于清静了的皇帝,阖上双眼,很快进入沉沉的睡梦里。
那梦,是他做了许多次的风|月旖梦,本来也没什么,只这一次,在暗不可见的榻帐内,与那女子纵情欢|好后,他没有如以往每一次,在她骤变的冷厌言语中惊醒,而是颇为餍|足地撩帐下榻,斟了一杯茶,送至榻上女子唇边。
榻帐半卷,榻灯光辉,莹莹驱散帐内幽暗,照亮榻上女子如玉肌肤,以及其上落花般的深红浅红印记。乌发倾枕如瀑,雪肤香汗淋漓,她春情脉脉地朝他看来,娇|喘吁|吁,玉颊酡红,双眸媚得如能滴出水来。
三更半夜,皇帝猛地从梦中惊醒,那梦中女子容颜,分明就是苏师师!!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其实这文皇帝前期戏份,差不多就是被女主有意无意渐渐搞疯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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