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颂今:“草原的乐器。”
小宁同学恍然,笑得干净又傻气:“难怪我?当时一听?就突然很想下马吃草。”
那次三分钟的热度温度很高?,他转头就去上了节马头琴速成体?验班。
然后热度就过去了。
他疲惫又惆怅地拉着?临颂今哭诉乐器太难,主要哭诉老师太凶,最后发出灵魂拷问:“今今,你能学会?了教教我?吗?”
临颂今对此保持沉默。
三分钟就是三分钟,没过多久他就将这?个小插曲彻底抛在脑后,投进了米嫣跟他分享的新玩意里。
是真正意义上的小插曲,他甚至没有过多挂心,以?至于?亲眼看见了马头琴都没有想起来。
然而被他的突发奇想霍霍的人,却一直放在心上。
宁初将这?段记忆走马观花,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只是过了好久,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学会?了吗?”
临颂今看着?他,没说话。
宁初忽然急促呼吸几下,抓紧了被子,又问:“可不?可以?,让我?听?听??”
……
临颂今早不?是18岁的临颂今,几千个日?夜的等待,他和琴身上的铃兰一样,看来枝繁叶茂,却连金边的脉络都透着?败落荒芜,
曾经浓烈到不?敢宣之于?口的爱意,如今更是笨拙到连最简单的言语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
也?许他该告诉宁初,他记得他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无论是认真,还是玩笑,亦或随口无心。
房子是想给他买的,是按他最喜欢的模样装饰,细致末梢一丝不?苟,想着?也?许他某天回来看见了,还会?笑着?说一句很喜欢。
他喜欢看他穿他的衣服,每天晚自习看他趴在桌上缩在自己衣服里睡觉的模样,那种他好像完全归属于?自己感觉,他喜欢到不?能更喜欢。
还有,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见到他,他都会?很开心,特别开心。
说不?出来的话长久积压在心底,沉甸甸地下坠,再被碾碎成轻飘飘的音符拉进曲子,被眼底的执念凝成水,在低头时,无声无息跌落手背。
宁初印象里,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听?过这?首曲了。
目之所及的灯光扩散成模糊的光晕,透过去,空间被撕出一道裂缝,他又看到了曾经套着?宽大校服的那个宁初。
他高?扬着?双手倒退行走,一身葱茏,在烈日?下朝着?面?前清清冷冷的少年?灿烂大笑。
可随着?潮湿滚滚跌出眼眶,又残忍地将画面?褪色打散,到再也?看不?见。
当初令他热切追捧的辽旷洒脱,他已经完全听?不?出来了。
这?一刻,响彻在他耳边的只剩无边的孤寂,和一连串残破不?堪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