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砚倏地记起一串数字,是陆千阙的邮箱用户名。
好像是23121873,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记错,但……他瞪圆了眼睛,如果把那串数字倒过来的话——正常人哪会把它当成是生日啊!
“现在你记住了。”陆千阙年轻的面庞带着微笑,说,“下次我过生日,你要记得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1873年12月23日。
距离现在已经一百多年了。
按照陆千阙的话来计算,如果关珩在那之前就已经存在,那么关珩的年龄还远远在那之上。
那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事?
宁秋砚记得,康伯说过是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去渡岛的,并且已经在渡岛生活五十年了。
那么以康伯对关珩的了解程度,是不是说明关珩也很久之前就居住在渡岛了?那栋看上去有些年代感的房子,那井然有序自给自足的生活环境,还有那些默契十足安分守己的佣人……如果渡岛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位主人的话,那么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关珩?
宁秋砚难以想象他曾进入了一个怎样的世界。
“关先生……”
宁秋砚找不到合适的词语,用“活着”或者“存在”来提问都不合适。
他问:“……变成这样多久了?”
“很久。”陆千阙听懂了他的问题,想了想,“其实我也不清楚,反正比我所认识的都要久,久到你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很小的小孩。”
宁秋砚:“……”
陆千阙安慰他道:“别这样,还是有好处的,你想想,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先生才会容忍你。”
过了一会儿,宁秋砚又问:“你们为什么会这样?是天生的,还是像传说中的转化?”
陆千阙说:“没有天生的。”
宁秋砚听着。
陆千阙告诉他:“事出必有因,凡事总有一个原因。不在于你想不想,或者你做出了什么选择,它就是这样发生了。”
宁秋砚思考了很久,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他为什么会需要我呢?我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陆千阙像以前一样对他眨眨眼睛,“你就得自己去问先生了,我想他会愿意告诉你的。”
车内重新变得安静。
陆千阙没有想象中聒噪,也可能他是在给宁秋砚一些消化时间。
这些信息量太大,人类并不能一次性就接受所有。
像宁秋砚胆子这么大还敢跑去猎奇的,已经是极少数了。
宁秋砚在后座上曲起双腿,抱着膝盖看向窗外。
城市远去,他们的车子经过繁华的大桥,经过如巨物般蛰伏的山丘的黑影,载着他通往未知。
大约一两个小时后,宁秋砚被叫醒,身心俱疲的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也睡了过去。他睁开眼睛,发现身上多了一条毯子,是陆千阙给他披上的,大概是怕他被冻死了。
走下车,空气里传来咸湿的海腥味,四周黑漆漆的景物看上去有些熟悉。
宁秋砚被风吹得稍微清醒了一些,分辨出这里是渡岛码头。
他们竟然要去渡岛吗。
陆千阙是真的怕他感冒,像对待小动物一样替他把身上的毯子紧了紧:“过几天见。”
宁秋砚本以为陆千阙会和他一起。
他被海边的冷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睛,颤颤巍巍地问:“你呢。”
陆千阙揉揉他头发:“我们不坐船的,傻瓜。”
为什么不坐船?
宁秋砚记得陆千阙上次好像说过去渡岛是坐的直升机。
船和飞机对他们来说有什么不一样吗?
可能那也是宁秋砚不懂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