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被她的认真逗笑,她噗呲一声笑出来,在沈溪的疑惑中耸耸肩,轻描淡写说出实话:“他是我爸,我不是他小三。”
“不过我妈是。”
那一天,沈溪的三观遭受到了撞击,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钟离本来以为她俩的故事到此为止了,没想到那天以后沈溪自来熟地接近她,体育课故意跟她一组,上课也有意无意叫她回答问题。
慢慢地,她们好像熟起来。
钟离也在相处过程中知道了沈溪的家庭状况,她爸爸是个工程师,但是因为一场事故去世,妈妈是小学老师,有个哥哥在军校上大学。
第一次跟沈溪回家,钟离摘掉了奇奇怪怪的耳钉、项链,擦掉艳丽的口红、眼影,换上朴素的校服,背着书包,装作一副好学生的模样走进沈溪家。
那是钟离第一次交朋友,也是第一次去朋友家。沈溪家里布置得很温暖,房间不大,只一百来平,可每一处都是精心布置过的。
钟离虽然第一次来,可沈溪还特意给她准备了一双新拖鞋,她的尺码。
沈溪很热情地介绍了她的家,比如厨房里的碗是她跟妈妈去旧市场掏的,墙上的画是她画的,鞋柜是爸爸亲手做的,墙角的篮球框的哥哥的……
钟离躺在沈溪的床上,闻着枕头上的阳光味,偏头看着床尾的粉色小熊,第一次意识到,在爱里长大的女孩有多幸福。
再后来,舒笑化疗三个月后去世,钟离找钟佑贤坑了一笔钱,将她的尸体火化后,一个人抱着骨灰盒坐车跑到四川找墓地,将舒笑埋在她的家乡。
钟离做完这一切,一个人孤身回到容城,她在家浑浑噩噩待了半个月被沈溪强行拉去学校。
知道钟离再没家人后,沈溪努力填补她心里的缺失,逢年过节、寒暑假,沈溪总是拉着她一起过。
有那么一段时间,沈家成了钟离最多的去处,而李文丽、沈怀也一度成为她的亲人。
…
沈怀将钟离买的牛奶搁在电烤火炉面,低声提醒钟离去沙发上坐。
钟离缓了缓神,听话地走向沙发。
沙发换了新的,不是之前的那张灰棕色皮质沙发,钟离坐在沙发上,抬头仔细打量着四周。
猛然发现,她在这个房间找不到一点有关溪溪的存在,她闭了闭眼,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厨房里沈怀跟李文丽在说着什么,声音太小,钟离没听清。
她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一角,手搭在膝盖,无措地摩挲着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