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连忙擦掉脸上的泪,将玫瑰花小心翼翼放回车里,朝沈怀走过去。
她踩上凹凸的坎时,沈怀递出手拉了她一把。
他手很宽大很热,握在手里安全感十足。
钟离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个晚上。
高中第一个寒假,钟离跟沈溪在外面玩很久,她送沈溪回家,送到家门口,她背着包往回走。
沈溪最开始住在一个老小区,有一小段路没路灯也很少有人经过,那段路她走了快一年,很少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没曾想她那天运气很差,居然碰到一个疯子,她刚转角走进巷子就被疯子扑上来,将她摁在地上,发了疯地扯她的衣服。
疯子力气很大,身上脏兮兮的,留着又长又臭的长发,是这片有名的疯子。
钟离挣扎着叫人,刚叫一声就被他捂住嘴,下一瞬钟离鼻息里全是恶臭,下水沟里的味道。
她发了疯地想要挣脱疯子,却被他一把揪住衣领甩开,如同一片纸风筝被扔出一段距离。
钟离尾椎砸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疼得她不停蜷缩身体。
疯子却像找到什么好玩的事儿,笑容诡异地朝她走来,抓着她的衣领还想扔她。
钟离疼得动弹不得,本以为她会死在那个巷子,没想到跟朋友聚完会的沈怀回来撞见这幕一脚踢开疯子,伸手将她扶起来。
那片很黑,他并没看清钟离的样子。
直到将疯子制服,沈怀拿着手电筒回头照亮钟离的位置才发现是钟离。
他回头看看自己家的方向,联想到什么,大步往她的方向走,见她满脸难受地躺在地上,沈怀才发现她尾椎骨受了伤,小腿、手臂也全是擦伤,衣领被抓皱,浑身脏兮兮。
沈怀气不过,又起身回去踹了两脚疯子。
发泄完,沈怀弯腰抱起钟离,将她送到附近的医院。
医生拍完片子确定骨头没什么问题,沈怀才去药房拿药,钟离躺在病床上,望着不停进进出出的沈怀,心口埋藏的情愫开始生根发芽。
那是2010的冬天,沈怀十九岁,上军校的第二年,钟离那年十五岁。
她永远记得那个晚上,他伸出的那只手有多温暖,也永远记得他那个怀抱有多炙热。
—
钟离母亲埋在她老家的墓园,那里每年都有专人打扫卫生,清理杂草,钟离每年只有清明节请假飞一趟四川去扫墓。
母亲的亲戚们她从来没有联系过,对方也没有人找过她。
这是钟离第一次清扫坟墓,她没怎么割过草,刚开始拿着镰刀动作很小心翼翼,沈怀将割下来的杂草全都丢在一边,偶尔提醒一句,让她小心点。
花了快一个小时才清理完墓碑附近的杂草,杂草打理完慢慢露出小土堆最真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