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心沾上瓜子壳的粉末,不紧不慢地拍拍手,斜睨着他道:“那日但凡换成任意一名普通少女,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你怕是早就自顾自地将她带回去与她……”
她话没说完,但没人听不懂,夙丹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少城主了不起,喜欢谁就要把谁抢回去做夫人,如此行径倒是和外面的土匪山匪差不多。”曲秋橙单手托着下巴,目含嘲弄,“至于你爹嘛,和你不相上下,不愧是父子,看上什么人便要将之强留下来,哪怕杀了那个人,或是让她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
“哦不对,你爹看上的还不是人,而是别人手里的宝贝。”
“为了将宝贝占为己有,生生囚禁那人整整十年,还把自己搞成一副受害人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心。”
曲秋橙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同他对视,平缓道:“少城主,听说你们无音城世代城主都患有同一种病,到了你这才恢复正常。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你没病,而是还没到你生病的时间。”
执念会成为唤醒种厄的契机,无音城主越是恐惧,便越想求治病的良方,可越如此,执念便越深,种厄便会越快苏醒,此“病”不可解。
她笑道:“劳您托人转告您那位好母亲,他们要找的那样东西现在确实在我手里,我也知道该如何治你父亲的病,包括该如何彻底根治这种病。条件是让她带着城主亲自过来。”
“否则,我不保证西洲鸾族会不会知道这件事。”
夙丹瞳孔紧缩,父亲的病和鸾族又有什么关系?还有他自己也会生病?变成父亲那般发狂的模样?
不,他不能变成父亲那样。
他脸色一沉,试图趁她不备拿下她,眨眼间两只手的手心便被一枚黑色的东西洞穿,痛觉一瞬间被麻木,过了很久才缓慢传递过来,最终痛昏过去。
慢了一步的顾影风停在原地,看了眼神色不动的殷折雪,又看了看不慌不忙的曲秋橙,默默站回原位。
曲秋橙后退两步,看向殷折雪,拖着声音说:“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
殷折雪垂眸,用灰布一点点抹掉黑签沾上的黏腻血迹,漫不经心道:“这也算两军?”
曲秋橙嘿嘿笑,挨过去,指了指自己袖子上的白毛团说:“血溅到上面了。”
殷折雪动作停住,皱眉。
毛茸茸的小白团上沾了一丝红,细细的毛边蔫答答地耷拉着,颇为扎眼。
曲秋橙拨弄着小白团,说:“等过几日离开,我们就去多买几身衣裳。”
她得想个办法让他换了这身雪纹黑衣,不然她总忘不掉梦里那个不祥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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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冰是当天晚上来的,带着神志不清的夙青。
她不为夙青来,而是为了她唯一的儿子,她倒是坦然,没等曲秋橙问便将十年前的事说了个一清二楚。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