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最初并未参与夙青的计划,她是后来发现他不对劲,无意中打开暗门,这才发现被困在那里的女人。
她和夙青争执过,最终屈服,因为她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儿子发病时也变成疯子。
“夙青并不知道那女子的夫君究竟是何来历,只知道他来自西洲,与鸾族有仇怨,打的是无相铃的主意。至于后来他与夙青有没有做其他的交易,夙青并未告诉我。”
淑冰对此谈不上后悔,也谈不上多同情那位圣女,只不过若是在夙青做下那件事之前她一定会阻止他。
因为她并不想与鸾族为敌。
无音城只是一座小城,哪里比得上东洲四大城,若鸾族当真要找他们算账,他们无力反抗。
可惜她发现的太迟,只能被迫成为掩埋真相的帮凶。
她转头看着此时正跪在那名黑衣男子身前的夙青,突然笑了:“真狼狈啊。”
夙青种厄觉醒,面对殷折雪就像老鼠看到猫,来自种族天性的压制,他不敢不跪,尽管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跪。
她看向曲秋橙:“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你若还有其他想知道的,只能问夙青。”
曲秋橙心想清醒的夙青可能还不容易套话,但种厄觉醒的夙青,想必会对种厄的“君上”言听计从。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没错,夙青不仅交代清楚了十年前的那件事,还说了一些他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鸾族圣女名叫落絮,她那位夫君名叫云致。我最初打算用云致威胁落絮交出无相铃,谁知云致看出了我的意图,反而、反而提出要与我合作。”
他满脸痛苦:“他说有别的办法能够治我的病,等他拿到无相铃便会告诉我那个办法。”
“我不相信他说的话,却不能不听他的话,他很厉害,杀了不少无音城的修者。咒阵是他刻下的,不过他也没想到鸾族圣女宁愿自残也不愿交出无相铃。”
“拿不到无相铃,他便将圣女做成了阵眼,走的时候没告诉我治病的办法。”他捂住半张脸,低声喃喃,“我没病……我没病……”
“他什么都没拿,与我也并非交易,他只是暂时将圣女放在这里,而我是专门为他看管圣女的侍卫,报酬便是发病时能够及时用无相铃唤醒神智。”
“最初我会惴惴不安,怕这件事被西洲发现,谁知几年过去也没人问起这事,便知道一定是云致在中间做了什么。”
“他每年十一月中旬都会来看圣女,只站在阵外看,从不进去,但今年他一直没来,我不知为何。”
他不知,曲秋橙却能猜到原因。
因为玄石境域那件事已传遍四洲,那些曾与三百年前之事有关的人必然不敢轻易送上门,云致也一样,他不敢来。
或许他此时已经猜到,殷折雪破了渠雪咒阵,并且拿到那枚无相铃,接下来就是去找他。云致不像一个籍籍无名之人,他若真是西洲人,想必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只是不知究竟是西洲的哪一位大能了。
无狱门的人已经开始盯梢西洲排的上名的人,若是有可疑人选,过几日她便会知道。
夙青跪伏在地上,捂住胸口蜷缩着上半身,疯疯癫癫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没病,他们都说我有病,哈哈哈我怎么会有病?”
淑冰冷漠地看着他,他这副样子她已经看了二十年,很烦,转头看向曲秋橙道:“我们已经将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了,你也该告诉我们该如何彻底根治病根了吧?”
夙青如何她不在乎,但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未来的孙子、重孙子,都因为这个病而发疯。
曲秋橙弯唇:“当然可以告诉你,只不过你们可不一定能够接受。”
淑冰道:“你莫想与我耍花招,纵然我无音城比不上你揽月城,可这么多年的生意也不是白做的,你若当真不肯放过我们,那我们也只好鱼死网破。”
曲秋橙笑道:“垂死之人的挣扎最是激烈,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至于治病的方法我可以告诉你,他们的病因出在灵种,因为灵种先天畸形,无法修复,也无法更换,并且会将这种残缺遗传给下一代。而解决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
她抬手点在胸口,用最和善的语气说出最可怕的话:“挖掉他们的灵种就好了。”
淑冰一脸不可置信,灵种对修者来说是他们的半条命,挖掉他们的灵种不亚于要他们的命。
曲秋橙侧身,将身后跪伏在地的夙青让了出来,抬手做了个绅士欢迎礼:“你若不信,不如先挖掉你这位夫君的灵种,看看他会不会清醒过来。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死,我这里的医修个个都有妙手回春之能耐,你若需要,他们都愿相助。”
夙丹两手被洞穿,此时双手都包扎着药纱,闻言惊恐地直往后退:“不可能,不可能,我从没听说过灵种有问题的病!”
曲秋橙道:“你没听说过,不代表就没有,我可是见过不少像你父亲这样的人。”
她朝顾影风看了一眼。
顾影风默默将随身携带的那枚灵种碎片还给殷折雪,脸色瞬间大变。
“女人,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现在我来了,你便无需担心其他的事,全部交给我解决就好!”
自信冲破天的气质瞬间搅碎顾影风冷峻的少年形象,连浮仙舟上其他没见过他变脸的修者们都震惊地张大嘴。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