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沉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她在发泄情绪,而他也不恼火。
不推开,不抗拒。
她的所有行为,他都能照单全收。
唇齿间瞬间充斥着血腥味。
傅时沉意识到她唇角的伤口在裂开,立马反应过来要把她推开才行。
他伸出双手去,一只手握住她的腰肢,一只手抚上她的一侧脸颊,同时用力朝外轻推她。
他使的力气太过微不足道。
这也是慕昭没想到的,为什么这男人连推开她都能这么温柔克制?
想推开她,又怕弄痛她。
她的心底不禁由此生出无尽悲凉,甚至开始厌恶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自己。
只是人性使然,容不得就是容不得,她也只是一朵身在风中的蒲公英,聚散不由人。
他温热的气息尽数洒拂在脸上,而被她□□着的薄唇却是凉的。
在这样一个交颈纠缠的瞬间,她忍不住想——
要是她没有看见保险箱里的那些东西该有多好?
不知道真相就可以一直装聋作哑,可以没有暂停键地沉溺,那她会一直是被傅时沉全心全意宠爱着的妻子。
很可惜事与愿违,这人间没有抵死都纯洁的爱意,也没有身心都对同一个人绝对忠诚的男人。
她抬手,攥住他颈间的黑色领带,从他的西装里把领带整条扯出。
再用力地往自己面前一拽。
慕昭放软身体,仰着脖子倒下去,被她拽着领带的男人也只能随着她的动作,猝不及防地朝她涌去。
场面很像一前一后的海浪,不过他是后面高的那一浪。
两人同时重重倒下去。
男人怕一不小心就碰到她红肿的脸颊,带着红痕的手腕,覆下去的瞬间条件反射地单手撑在她的耳侧。
他支在上方,与她中间隔着尚有一段距离。
慕昭仰视着他,看他眉眼落拓清俊,也看他被咬破的薄唇沾着鲜血,被他冷白肤色一衬,反而有一种诡艳的风流感。
然后她一比一复刻十分钟前的语气,盯着他的眼睛:
“给我。”
就当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沉沦他的温柔乡。
然后她会彻底清醒。
“你疯了?”男人阴郁的眉眼在变暗,他腾出一只手碰碰她的小腹,“你来着例假,你要我给你什么?”
“……”
连慕昭自己都忘记还在来姨妈,她一下清醒过来,推开傅时沉重新坐起身来,垂眼不说话。
傅时沉看着她半晌,什么也没手,抬手用指腹擦过嘴唇,瞥到指尖上的血,还以为是她的,又抬手去扳她的脸,想查看她唇上的伤。
慕昭别开脸,抗拒他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