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味重得扑面而来。
男人手里拿着冰袋和药膏,他垂眼看她,主动上前一步拉近距离,低声道:
“我先给你擦药,然后再用冰袋敷脸。”
慕昭神色冷然,淡淡说了个:“不用。”
然后直接抬脚越过他。
她直接走到常睡的那一侧床边,踢掉拖鞋上床,拉过被子盖住双腿,然后用枕头垫着腰,靠在床头,拿起手机给泰诗琳发微信,问泰诗琳有没有安全到家。
泰诗琳并未第一时间回复。
傅时沉拿着冰袋和药膏来到床边,高大笔挺的身体背着落地灯,让他的脸孔变得格外晦暗阴沉,他腾出一只手,俯身摸摸她的头发,“没吹干,我再帮你吹吹。”
慕昭皱眉,把他手推开,“别碰我。”
“……”
对于她的不耐烦,傅时沉不置一词,而是把药膏和冰袋放在床头柜上,转身朝浴室走去,出来时手上拿着吹风。
床头的墙上就设插座,傅时沉插好吹风机的插头,站在床边,满是倦怠的英俊眉眼,语气却还是温和耐心的:“不吹干,明早睡醒会头痛。”
慕昭垂着眼,声音轻而绝:“不用你管。”
“我是你老公,我不管你我管谁?”傅时沉伸手在她脑后,轻捧着,“动动,背对我坐着。”
慕昭没有动,心中百转千回,有些事情她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他对她真的很好,已经宠爱她到极致。
她曾经在某个瞬间想过——
就算傅时沉是个没心的人,永远不会爱她都没关系,他对她的好已经足够抵消太多顾虑。
然而真正面临时,才方知当初的想法有多天真。
人的贪欲一旦被激发,就没有办法收场。
她的贪欲太重。
她想要他这个人的全部,身体和心,如若不能同时拥有,那她宁肯一样都不要,活出一个人的孑然洒脱,也好过喉咙里卡着块鱼骨头过日子。
耳边响起吹风声。
尽管她没有配合他背对他而坐,他却选择迁就她,用更为费力的姿势给她吹头发。
他需要把吹风举得更远更高,才能吹到她全部长发。
慕昭没有阻止,也始终没有配合,就那么坐着,眼前他的手影晃过,玉扳指折出的光落在她眼里,让她的一双眼更加清冷。
她走神地望向半拢纱帘的窗外,看见外面开始下雨。
她心头的那场大雨,还是落了下来,在地上炸出一朵又一朵潮湿又悲伤的烟花。
二十五分钟过后,傅时沉温凉的手指反复在她发间穿梭抚摸,再三确认没有一点湿感后,才关掉吹风。
在他拔线的时候,慕昭倏地轻声开口:“傅时沉,你爱我吗?”
男人手上动作一顿。
他转头,垂眼对上她清凌坚笃的一双眼,喉结滚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