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族郭家,现今家主为郭太傅,乃是太子帝师,出将入相人才无数,这样庞大的家族维系百年之久,只凭一事,那便是他们只忠于帝王,从不参与权力之争,这才成就家族百年辉煌。”
“当年父皇为太子指婚,点明要郭家嫡女做太子妃,这便与郭家坚持相违背,他们竟胆大包天到,将旁支过继来的‘嫡女’嫁给了太子。”
沈昭一愣,这事儿她从未听闻。
太子妃言行举止端庄稳重,又待人亲和温柔,从未与人红过脸,处事却坚决果断,将东宫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本以为是郭家熏陶长大,却没想到是旁支。
她猛然想起,太子妃曾说她的祖母会草编。
当时她心有疑惑,为何世族郭家的老祖宗会这等野趣,她还以为是老太太别样情操。
如今想来,应是旁支不似郭家那般养尊处优,所以太子妃的祖母才会这等民间技艺。
薛容鹤见她神情怔楞,不由放轻了声音,“皇后本就看中门第,不然也不会选中郭家,可花轿已入了东宫。虽说是‘过继嫡女’,终归是挂了嫡女的名号,皇后也不好反悔,只能咬牙认下。”
“故而皇后一向不喜太子妃,表面苛责还是小事,背后更是严厉训斥,太子妃足足花了一年时间,才逐渐被皇后接受。”
“本王从未见她对谁如此关心,她应是真心交你这个朋友,那日端酒时她并不知情,你也不必太过介怀,”他顿了顿,“说这些并不是让你原谅她,只是将事实说与你听,一切皆由你决断。”
这几日沈昭足不出户、食不下咽,还总是咳嗽,他起先以为是余毒未清身体不舒服,可问了邱立科却说她已无大碍,思来想去,应是觉得被太子妃端来毒酒一事伤了心。
薛容鹤兜了这么大圈子,只是希望沈昭看开些,莫要因他人之过,损害自己的身体。
沈昭如何听不出来,她早已看出太子妃是被人利用,本就不怪她,没想到薛容鹤竟善心大发来开解她,这可真是奇事。
万万没想到,那杯毒酒的作用居然这般大,看来美救英雄的戏码永不过时。
她偏了偏头,看向薛容鹤,“王爷这是,因我替您当了毒酒,特意来开解我的?”
薛容鹤一窒,挑了挑眉,安慰?只是希望她别饿死在自己府上罢了。
他正想反驳,抬眸却见沈昭还未恢复血色的面容,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薛容鹤抿了抿唇,一时间答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心中别扭极了。
沈昭被他吃瘪的样子逗笑,解释道,“王爷不用担心我。我并未生太子妃的气,只是刚解了毒身体有些虚,药喝多了嘴里泛苦,没什么胃口,倒也不怎么饿,便吃得少了。”
瞥她一眼,薛容鹤又皱眉问道,“程叔送来的补品不错,你没吃?”
沈昭心中翻了个白眼,无奈道,“王爷,那些都是大补之物,药性猛烈,我如今正虚,所谓虚不受补,如何受得?”
话音刚落,她瞧见薛容鹤神情有一瞬的低落,顿觉震惊,待定睛去看却又没了,只以为自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