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谢时晏当即反驳,“我身上痒不痒,有没有红疹,我自己怎么会不清楚!”
“你都烧糊涂了,你能清楚什么。”
李昭幽幽叹道。要不是淮州这场怪病,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事早该烂在心里,不值当拿出来说道。
她说,“大约在你昏迷的第十天,你的后背忽然生出一些疹子,零星一点,起初我没在意,只当捂着了,每日给你擦身。”
“后来越来越多,从后背到手臂,四肢,前胸……我不敢让别人见到,遣散了丫鬟仆从,只我一人守着。”
他一个成年男子,不说别的,单说每天的翻身洗漱都能要去李昭半条命,但她不敢让别人进来,就连最亲近的云蕙都不能,她怕她说漏了嘴,害了郎君。
世人愚昧,这种怪病会被当成瘟疫,就如淮州这般,直接烧死了事。她不信,那样一个惊才绝艳的郎君,绝不能以这么不体面的方式死去。
她成功了。
李昭有时候想,上天真的待她不薄。她当年从阎王手中夺回了谢时晏,后来生下安儿,几乎九死一生,也没收了她。她又磕磕绊绊把早产的安儿拉扯大,长得十分康健。
她该知足了。
想起方才谢时晏冷脸的样子,李昭心里正憋着一股闷气,故意道,“你知道吗,那个时候的你,很丑。”
即使再俊俏的人,满身麻子,能好看到哪儿去。所幸吃了药,他身上红疹渐消,人才慢慢醒过来。
那样一个骄傲的郎君,肯定不愿意自己曾经那般不堪,李昭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成了她一个人的秘密。
尤不解气地,李昭继续道,“不仅丑,还矫情的狠,日日抓着我的手,说些不着四六的话。哼,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她还想臊他两句,谁知一抬眼,偏巧撞入他浓黑的眼眸,嘴边的话,再没说出口。
谢时晏道,“当年,辛苦你了。”
一瞬间,李昭心里酸涩难当,说不清什么感觉。她低下头,许久才开口,“难得,能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
她还以为他只会板着脸训人呢。
谢时晏笑了,他不动声色地扣住李昭的手腕,“一码归一码,你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还说不得了?娇气。”
李昭不可置信地抬眼,“我娇气?你听听你在胡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当年比我娇气多了,生场病而已,哭爹喊娘的,我都替你害臊!”
“好好好,是我娇气。”
这时候,谢时晏倒想起那个不靠谱好友的话,他说,“这件事容后再说,你先休息,我出去处理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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