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冯夫人更气了,也顾不得家丑不可外扬,哼道,“他前头可还有一个文武双全的大公子呢,我们母子俩算什么东西!”
她是续弦,进门的时候大郎君已经立起来了,文武颇佳,甚得冯家看重,就算她生了小儿子,在祖宅那边,还是只认冯家大郎。
可能是压抑太久,她一说起来就把不住话头儿,李昭只是安静听着,时不时微笑点头,让人续上茶水,是个再体贴不过的听众。
半晌儿,冯夫人觉出味儿来,不好意思道,“我失态了,妹子莫怪。”
李昭摇摇头,轻声道,“夫人性情中人,着实令我羡慕。”
眼前的美妇人只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嬉笑怒骂,全凭心意。在她还是明月公主的时候就做不到这般随心,更别提如今。
她垂下眼眸,“冯大人定然对夫人很好。”
她自幼被教导三纲五常,其中夫为妻纲,她成婚的时候,别说骂人,就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他讲。哪儿像冯夫人,骂夫君的样子,半句不带重样的,十分熟练。
她有种莫名的惆怅。
冯夫人笑道,“嗐,男人都是贱骨头,你一味顺着他,反而没趣儿,这夫妻间,不就是吵吵闹闹,你骂骂我,我骂骂你,一辈子就这么着了。”
她看着垂着头的李昭,一双美目流转,好奇道,“你家那位,难道待你不好吗?”
不应该啊,听老爷说,京城来的御史大人,别的不在意,尤其在乎后院的一对母子,她见李昭的第一面就知道了关窍,无他,她实在是美。
不是那种庸俗的美,而是像月亮一般娴静淡雅,又高贵皎洁。她就静静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夺去所有人的目光。
如此姿容,性情还这么好,又给那御史生了个大胖小子,她要是御史,也得把她放在手心里宠。
李昭苦笑一声,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跟谢时晏的关系,也没有把私事诉诸于人的打算,只淡淡说了句,“尚可。”
冯夫人来劲儿了,“‘尚可’是什么意思,是好还是不好?你一看就是个心思重的,不是我说你,这女人啊,不能太内敛。该哭哭,该闹闹,让男人闹心去,可别苦了自己个儿。”
她还记着当初的苍术之仇,心里对谢时晏恨着呢,撇嘴道,“要是你跟他不爽利,不如就呆在淮州,跟我做个伴儿。”
李昭哭笑不得,“我倒是想,可是我还有个小拖油瓶,恐怕要辜负夫人的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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