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杯盏,盯着李昭,饶有深意道,“现下这个案子关素卿负责,他与我多年好友,我发一声话,定能给我几分薄面。”
“既然你开口,我没有不应的道理。但是……昭昭,我也有个条件,就看你愿不愿意成全我了。”
“你说。”
谢时晏凑近她耳边,浅声低语,李昭的脸色逐渐变得古怪、又一言难尽。
她想了半天,犹豫道,“这未免过于孟浪……”
“我只有这一个条件,不会变。”
谢时晏打断她,毫不留情,“我不愿逼你,你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反正受牢狱之苦的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袖手旁观。”
“不过……关素卿的大名你应有所耳闻,落在他手里,除了‘死’,只有‘生不如死’”
他悠悠叹道,“好一个年少才子,可惜了。”
“谢时晏!”
李昭咬牙切齿,她不明白,只是过了短短几年,他怎么变得这样无赖,原来他可从不会趁人之危!
——背后的狗头军师神秘一笑,深藏功与名。
谢时晏也不勉强,他整了整袖口,起身,“如此,谢某告辞。”
眼看他要迈出脚步,李昭喊住他,“等等!”
她咬着唇,不甘心道,“我……我应你了。”
“你答应我的,不许反悔。”
谢时晏轻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对你。”
他扫了眼小桌几,抬手添一杯新茶,递到她跟前。
“六安瓜片,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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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大相国门前已经停了三驾马车,中间那驾最大,也最华丽。
路上的行囊已经收拾妥当,云蕙和碧月各自带了一个小包袱,皆自觉地上了后面那驾马车,李昭牵着儿子的手,走到中间的车帘前,久久不动。
僵持好一会儿,里面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恍然惊醒,却没搭话。先让孩子上去,直到只剩自己时,才慢吞吞地踏上脚凳。
一切准备就绪,随着一声“驾”,马鞭飞扬,车轮滚滚向前,扬起一路灰尘。
等李灵灵找到大相国寺的时候,寺门前的大鼎已经升起了袅袅香烟,地上只余几行车辙印,在晨光下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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